可是,他出掌虽快,但那陶药师也不是平庸之辈,中了对方一箭之后,便已对楼下的动静有了警惕。她虽然看不见楼板下的人的动作,却能看见三道光亮在楼下天井中一闪,立刻便猜出对方再一次向自己发起了攻击,不待细想,双掌在楼板上一撑,整个人便已跃出栏杆,落身在楼下的天井中,转头看见数步之外的练功房门口站着崔龙彬,不由地玉面一怔。
“咦,怎么是你?”
“你一大清早跑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你也跟那些愚蠢的江湖人士一样,为解京都之围,来取我项上人头么?”
崔龙彬一纵身飞到天井里,与陶药师对面而立,怒道:
“毒妇,你乱嚼什么?”
“什么江湖人士,解京都之围?“
“我只知道,你前几日暗算我,哄骗我吃下一粒定时夺命丹,我正要找你算账。”
“谁知你竟如此不识趣,还要来惹我。”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解药给我,我今天活剐了你。”
说着,单掌前推,一招毒蛇吐信,向陶药师肩头拍去。
陶药师本来以为是某个对自己不满的江湖杀手,找上门来找自己的麻烦,做好了与之决一死战的准备,现在却见是那位苦追丁无双不得的崔龙彬,情知他中了她的毒,他的命握在自己手中,他必定不敢将她打死,心中便觉得多了一份把握。
她见崔龙彬面目狰狞,满面怒色,一副被气疯了的模样,一面挥掌架住来掌,一面咯咯冷笑。
“崔老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中了我的定时夺命丹,七天之内,拿不到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你这样对待我,就不怕我不给解药你吗?”
崔龙彬一掌被她架住,又闪电般伸出另一只手,戳向她腑下,去势虽猛,却只是冲着她的天元穴,只为封住她的元门,让她丧失抵抗力,以便控制她,但他嘴上却不愿暴露自己的意图,说得甚为吓人。
“你不给?那好,我把你全身的经脉都打断。咱们都别活了。”
说着,又风驰电掣连递七八招。
陶药师以制药放毒名行天下,可她的神武功力却实在不能与老辣威猛的崔龙彬相提并论,十招一过,便已露出败相,几次都险些被崔龙彬抓住手腕,想起丁无双上龙桥镇街上去了,墨云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帮手,若是被他抓住,势必要吃不少苦头,想到这里,身上直冒冷汗,又与崔龙彬勉强撤解了几招,便已然感觉自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得临时想了个办法来拖住崔龙彬。
“崔龙彬,你不就是要解药吗?”
“我告诉你,解药就在这里。”
说着,右掌一晃,指尖已然捏着一颗白色药丸,稍稍用力一捏,那药丸便变成了粉末,弹到空中。
崔龙彬眼前立刻便如雪雾一般,轻烟慢舞。
陶药师接着又道:“我告诉你,我这解药十分稀罕,总共只有两颗,”
“现在已经有一颗被毁了。”
“如果你再发掌攻击我,”说着,右掌又一晃,指尖又赫然多出一枚白色药丸,“我一不小心把另一颗也毁了,你就永远拿不到解药了。”
崔龙彬又惊又怒地道:“毒妇,你要是把这颗毁了,我活剥了你。”
陶药师笑道:“我当这么多年的寡妇,早就活腻了,死了也不可惜,何况还有你崔老师给我陪葬,就更加无所谓了。”
“只是冤枉你追了丁无双那个倔妮子这么多年,你要是死了,那小妮子必定会成为别人的怀中之物,成为你那个死对头学生墨云的另一半。”
“你若是在九泉之下,忍得了这份屈辱,你就杀了我,与我一起奔赴黄泉路吧。”
崔龙彬被她那飞扬跋扈的气焰气得几乎要发疯,甚至真的想集聚浑身真力,把自己变成一颗元力炸弹,与她同归于尽。
要知道,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受到这个女魔头这样的羞辱,也不由地生出“宁愿玉碎,不愿瓦全”的决心,可是,当他一听到她说自己死后,丁无双必定成为他人的猎物,尤其是成为那个让他讨厌的学生墨云的夫人,便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奔向黄泉的勇气。
虽然,他知道他这辈子几乎没有机会得到丁无双的芳心,可是,他却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如果说,这个正当盛年的老师还有死穴,那么,丁无双就是他的死穴。
只要一提到丁无双,他就会立刻变成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他可以为了她去拼命,去忘我的工作,当然也可以为了她放下他所谓的自尊,委屈求全。
“毒妇,为了无双,我今天就放你一马。”
“但是,你也别太嚣张,我随时会来要你的命。”
“你要知道,凭你那点功力,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就算我死,也一定要你死在我前头。”
他说话的语气依然掷地有声,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