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已经在不停地上折子谏言,北魏朝中已不再为石鼓关后续准备粮草,除非拓跋昀回京城,否则粮草只能从别处筹集,魏军必定危矣。”
陆衎说完,在场众人都是面色一松,朱瑞笑道,“那左家老儿倒是有几分魄力,竟然敢威胁皇帝,拓跋昀这么一来便再没法子和咱们打下去了!他不是要发兵吗!让他来,老朱请战,将他打的屁滚尿流之后让他滚回京城去!”
陆衎听的微微一笑,又道,“北魏这次由魏亮亲自带兵,因为早前魏林之死让魏亮很是震怒,此番他们不从石鼓关走,而是要从石鼓关以动的山中奇袭,我们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这几日北魏的探子在东边山中探路。”
赵冲冷哼一声,“他们从东边来我们就派兵出关诱敌,叫他们以为自己要将我们围了,然后在派兵从后方反包围,这次若能将魏亮那老家伙杀了,北魏那边便蹦跶不了多久了。”
这话说完他便看向嬴纵,嬴纵眉宇之间露出赞赏之意,“就这样办,再让探子主意着,有消息随时递过来,咱们这里对这诱敌之计亦要保密。”
这帐中再无外人,这话落定众人神色都是一凛。
战法初定,如何行军布阵却是连着商议了两日,嬴纵欲要亲自上阵,底下的宁天流等人却无论如何不允,且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沈苏姀,沈苏姀被看的头皮发麻,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干扰嬴纵的意念,他是秦太子,是士兵们的倚仗,她不可能以一片妇人之仁阻了他的路,沈苏姀未曾理会众人,借故出了中军大帐。
这会儿时辰还早,甫一出帐便看到香词和香书领着卫泽站在那里等她,沈苏姀笑着走过去,卫泽便行礼道,“师父,说好的今日要考校徒儿!”
卫泽在学功夫也在学药名,沈苏姀当然没忘,不由道,“今儿是考校药名的,你若是出了差错师父可要罚你蹲马步!”
卫泽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师父回去等我,我去拿册子!”
卫泽转身便跑,沈苏姀连忙让香词跟上,自己则和香书一道回了自己的大帐!
不多时卫泽便抱着孟南柯为他亲手写的药名册子到了大帐。
沈苏姀笑问他,“师叔呢?怎么不曾跟着?”
卫泽眨了眨眼,“师叔今日一整日都不在呢。”
沈苏姀挑挑眉,未曾多问,只让卫泽坐在自己对面,自己抱着那册子翻开,军中没有医书,孟南柯便自己找来纸笔为卫泽手写了最基础的药材,卫泽认得的字不多,眼下能学医理也能认字自是极好,沈苏姀在前几页勾画过的药名上扫了扫,脱口道,“白术!”
卫泽眼底微亮,显然既有把握,脆生生道,“白术又叫吴术或者苍术,隶属草本,以根茎入药,可除湿益燥,和中益气,去脾胃中湿,除胃热,强脾胃,进饮食,安胎!”
沈苏姀满意一笑,又道,“马鞭草。”
卫泽神色不变,不慌不忙道,“取马鞭草的干燥地上部分入药,夏季花开时采割,此物具有活血散瘀,解毒,利水,退黄,截疟的功效。”
沈苏姀点头笑笑,忽然朝书册后面翻去,最前面都是孟南柯老早写下来的,后面是新写的,沈苏姀想逗逗卫泽,便一下子翻到了最后一页,“龙胆……”
卫泽听着这二字果然面色一变,有些迷茫,再看沈苏姀翻到了后面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道,“师父,徒儿还未学,今夜徒儿便往后面背。”
卫泽觉得很抱歉,却见沈苏姀的面色十分暗沉,眉头紧皱的样子更是有些叫人害怕,他心下慌了,生怕沈苏姀因此而生气,正要解释,却见沈苏姀忽然把那册子反过来问他道,“这最后一页上的药名是什么时候写的?”
卫泽一眼扫去,低低道,“是师叔昨夜才写的。”
卫泽瞟了一眼,发现那页面之上微微有些脏,除了孟南柯整齐的字迹之外似乎还有些特殊的墨迹,而让沈苏姀色变的正是这些墨迹!
这一页写的药材乃是“龙胆草”,孟南柯的字迹十分俊雅,然而因为这最后一页通常都是贴着桌子放的是以纸背上沾了些墨迹。
本来也是寻常,可偏偏,这些模模糊糊的墨迹仔细看来却似乎是几行字。
因为墨迹太过模糊沈苏姀辨不全每一个字,可那关键的几个字沈苏姀却看了个明白,她甚至能想象得出孟南柯的在书桌之上写了一张字条,因为写的太急连那字条墨透纸背留在了桌面上都不知,等他再为卫泽写药名之时这最后一页纸便又盖在了那桌面的墨迹之上,由此,她才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字迹,沈苏姀目光死盯着那最后一页纸,握着药册的手在发抖。
东山之计已露,秦欲诱敌,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