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回到大帐的时候孟南柯和嬴华庭正带着卫泽在帐中等着她,孟南柯寻常无事已经在教卫泽一些基础的医术,嬴华庭喜欢卫泽,便和卫泽一道听着,沈苏姀走到帐门口便听卫泽在背药名儿,而孟南柯和嬴华庭好似卫泽的父母一般的坐在那里瞧着他。看着这场面,沈苏姀不自觉的弯了唇。
香书在旁侍候,转身见她回来唇角一扬,“娘娘回来了!”
卫泽便停了转身来迎她,沈苏姀拉着卫泽走向主位,香书赶忙为她上茶,嬴华庭瞧着她面带疲惫的模样眉头微皱,“苏姀,你要是累了军中的事情不必自己亲自盯着。”
沈苏姀喝口茶一笑,“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孟南柯亦瞧着她,见此处都是自己人便道,“小苏,这两日总觉得营中气氛有些不对,听说今日北魏来人了?来的是谁?要做什么?”
沈苏姀放下茶盏摇摇头,“师兄你不必管,至于今日……不重要。”
沈苏姀并未说透,模样却当真是稀松平常,孟南柯一挑眉,这个时候北魏来的人怎会不重要?嬴华庭亦生出疑色,连香书和卫泽都定定看着她。
沈苏姀一笑,“你们当真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说着便去看卫泽,“小泽,觉得医术难不难?”卫泽面带笑意,乖巧的摇摇头,“现在才是最基础的,徒儿觉得不难。”
沈苏姀欣慰的点头,看向孟南柯,“劳烦师兄了。”孟南柯挥手,几人便说笑了两句,不多时,沈苏姀便让香书带着嬴华庭和卫泽先退下,见沈苏姀有话对孟南柯说,三人便知趣的出了帐。
孟南柯皱眉看着沈苏姀,“小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苏姀摇头,“军中之事不算什么,我只是担心嬴纵,你可否帮嬴纵测一测?”孟南柯沉吟一瞬,“你不说我也为他测过,不好。”
孟南柯说的直接,沈苏姀瞬时便白了脸,孟南柯叹口气道,“并非是治不好,只是极难,不过有师尊在,总能好的,我还是想让你去昆仑。”
沈苏姀浅吸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天气凉了,北魏怕有异动。”
孟南柯便又凝眸看着沈苏姀,“北魏那边到底来的人是谁?”
沈苏姀定了定神,表情平静,“没有人来。”孟南柯一愕,“那你怎么……”
沈苏姀冷笑一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孟南柯眸光几转,忽的反应过来,“你是说营中有奸细?!”沈苏姀点点头,正要接话,目光豁然朝帐门的方向看去,她猛地站起身,身影一闪便到了门口,掀起帐帘,门外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孟南柯跟过来站在她身后往外一看,“怎么了?”
沈苏姀凝眸细听一瞬,摇摇头,“没什么,是风,我有些紧张了。”说着便转过身看着孟南柯,“此事只师兄一人知道便好。”
孟南柯当然明白,看着沈苏姀的面色便道,“你太累了,脸色也不好,这么下去坚持不到多长时间就要病倒,明日等新药材送来了我为你开一些补药。”
军中的药材大都是治伤病的,上好的补药却是少,只能等苍穹那边送来补给,沈苏姀苦笑一下,想到眼下自己的身子不能倒下便点了点头。
师兄妹二人又说了两句孟南柯变现行离开,沈苏姀目光深沉的走出大帐往四周望了望微微一叹,她最近是否是太草木皆兵了……“北魏来客”之事在军中只造成了些微的动荡,这样大的事寻常的士兵是没有人能了解细则的,且苍圣军和天狼军素来治军严苛,底下人知道归知道却也没人敢大肆议论,在高强度的训练之下,没几日此事便被放在了一边去,而其他几位将军却不同,两军的将军被沈苏姀分开召见,将“北魏来客”的细则大致讲了讲,而后沈苏姀亦未多说这个话题,三四日之后连诸位将军都将此事放下,沈苏姀半点都没有闺秀的样子,在军中指挥若定练兵之法更是同嬴纵比肩,经了大半月,军中已经没有人敢不服!
四日之后的中军帐中,容飒在大帐之外守着,帐内的沈苏姀坐在诸位,左右下手位上坐着宁天流和陆衎,沈苏姀身前的长案之上放着七八封信件,黑沉沉的信封便如同她的面色一般,“左家和魏家还有二皇子手底下都没有半点动静,咳咳……”沈苏姀说着咳嗽了一声,这几日天气渐凉,她嗓子有些不舒服。
宁天流和陆衎的面色亦是不好看,陆衎道,“此事真假只有咱们三人并着容飒知晓,若真的北魏来了人便干系重大,可这次北魏竟然没有半分动静,难道是我们想错了?”
此番分了三波,天狼军这边沈苏姀说的是北魏左家来了人,苍圣军那边沈苏姀说的是魏阀那边来了人,至于负责走苍穹到军中这条暗线上则说的是二皇子拓跋卓那边来了人,无论奸细在哪个阵营,都会将这个对北魏十分危险的消息送出去,拓跋昀收到消息必定会怀疑其下的臣工,别的不说,短时间内军权人事是一定会变动的,可眼下已经过去了四日,北魏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一派风平浪静,迷雾越来越浓,沈苏姀发现愈发看不清了。
“也不能代表诸位咱们军中便没有奸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