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王爷回来了。”
香词从外头进来,话音刚落她身后便闪进一道墨色的身影,沈苏姀放下书册从矮榻上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嬴纵一边将佩剑卸下交给香词,一边过来拉住了沈苏姀的手,随她走到暖阁的窗前落座,笑言,“我早些回来你不喜欢吗?”
沈苏姀闻言摇头失笑,为他倒了杯茶放下,“我只怕你在军营时间太少让底下的将士有意见,怎会不喜欢你早些回来?”
沈苏姀说着便要去一边落座,嬴纵却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下,香词守在门边,见状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嬴纵大手磨挲着沈苏姀的腰肢,身子朝后靠在了椅背之中,“他们怎敢有意见,我想着你独自在府中自然要早些回来陪你。”
沈苏姀叹笑,抬手去抚他的脸,“近来你清减了许多,待回了君临当好生补一补才是,对了,大哥这两日在营中如何?他不常年行军,住在军中不知是否习惯,不如也让他住进府里来?煜王那边的摆兵布阵不知是哪样的,你可都准备好了?”
嬴纵似笑非笑一瞬,“慕公子在军中习惯的很,你莫要操这份心了,至于煜王……”
面色一正,嬴纵叹息道,“水攻是不成了,玉河已被煜王重兵看守!”
沈苏姀眼底便生出几分微光来,“煜王比我想象之中要机敏些!”
嬴纵眸色便是一暗,“他绝非看起来那般的不学无术。”
沈苏姀眸光几转,忽然道,“你跟我来……”
沈苏姀从他腿上起身,直拉着他朝书房而去,昨夜两人在此处缠绵过,虽则今日这书房已被归置齐整,可一进这屋子还是有种似有似无的暧昧氛围,嬴纵在沈苏姀掌心磨挲了几下,换来沈苏姀的一瞪,“和你说正经的,不许闹我!”
说着放开他的手走到那书案之后,道,“既然不能用水攻,此番攻城难点不过在黔城城墙高阔坚实,煜王只要闭城不出,短时间内我们便没有法子攻下,寻常登城无非云梯钩锁几样,可我却知道有种攻城塔比云梯那些还要厉害的多。”
沈苏姀语气肃然,全然是一副讨论军事的模样,嬴纵闻言眸色微亮,隔着一张书案和沈苏姀面对面站着,看着她的目光火烫火烫的,沈苏姀竭力忽视他目光之中的炽热,顿了顿又道,“三日之后发兵,至黔城之外却不着急攻城,大可驻扎在黔城五十里外的赤松原,这一处地方你当记得,从前虎贲营教头曾带着我们去此处野训过。”
嬴纵弯唇,“当然不能忘。”
沈苏姀点点头,“我说的那登城的武器十分之巨大,不能远途运送,只能到了那时候开始制造,天狼军可扎营几日不动,一来可扰乱敌军之心,二来可在此时造那武器,从明日开始便在这城中寻最好的木工,寻个二十人足以,到了赤松原上直接以赤松为材制作便可,二十人的木工再加上战士们的帮忙,三日应当足以,你觉得如何?”
嬴纵狭眸,“这样安排当然好。”
沈苏姀闻言面上的肃然这才一淡,生出几分柔笑来,“你都不知我说的那攻城塔是什么样子便觉得好?若是不可行又当如何是好?”
嬴纵摇头,“我信你。”
沈苏姀听着撇撇嘴,眼底却笑意更深,抬手拿起墨笔,又用镇纸压好了白宣,而后便在那白宣之上画了起来,沈苏姀并不善画风景,可是一手工笔却是信手拈来,嬴纵见她开始画便上前去为她磨墨,待看到沈苏姀一笔一划的落下而一个造型十分奇特的庞然大物跃然纸上之时,他眼底的情意便被凝重所取代。
足足两柱香的时间沈苏姀才将那武器画好,放下笔呼出口气,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才看向嬴纵,嬴纵站在书案左侧为她磨墨,此刻她便将嬴纵拉到了自己身边来,“你看,此物高十丈,成四方塔状,这最下面的乃是十六个轮子,装上这轮子便可推动,这最上面的塔顶乃是可容纳五十人的舱房,从舱房至地面有可升降的吊篮,我们在敌军的射程之外就挑选好精锐藏入这舱房之中,而后用五十人推动此物靠近城楼,至城墙边上,这舱房的门可打开,将提前放在舱房之中的木板拉出,搭在城楼上便可过桥上城。”
“做一个可藏五十人,我们可做四个,如此,一次便有两百人上城,这两百人可在关键时刻杀入城中为我们打开城门,或是制造混乱或是擒贼擒王斩杀主将皆可。其他的士兵则可利用这里头的吊篮不断的登上塔顶舱房,而后过桥上城,比用云梯要安全许多,此物底盘巨大,并不易推到,我们在面对城楼的那一面可用木板档上,可防止敌人射箭,若要放火,还可用铁甲裹上,凭此物,至少可在短时间内助千人登城。”
沈苏姀说的认真,嬴纵亦听得认真,听沈苏姀说完方才眯了眯眸子,“攻城塔早前我也见过一些,却漏洞百出不实用,这个却是不同,阿姀,若此物能被造出此番我们已胜了一半。”
沈苏姀闻言却是眸色微暗,默了默才道,“这是我在天玄宗书上看到过的,因早前在西境少有攻城之用,便还未将此物用于实战,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