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西南边的一角,便是议事也都是在军中,连冀州城府衙都不曾沾手。
这百人等同于向导,既然寻来了人嬴纵无论如何也当见一见,这百多人的头领乃是一个叫岳鹏的从六品副将,能得入天狼军的机会他很是兴奋,入中军大帐拜见嬴纵之时更是双眼放光,“末将拜见秦王,旧闻秦王之名,今日一见实在是末将的福祉!”
但凡是军中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嬴纵的名号,底下的士兵们更是将他当神一样的崇拜,嬴纵见这小将不过二十多岁声若洪钟浑身胆气也有几分满意,点了点头不动声色问道,“你在冀州守军中原负责何处?冀州城防你可清楚?”
岳鹏点点头,语声洪亮道,“回王爷,末将原在军中负责辎重调配,从冀州城到底下各处兵站的粮草皆是末将负责押送,五载以来从未有过失手,小人对冀州城防十分清楚,冀州城墙比不上黔城宜攻不宜守,此去黔城出去官路之外还有小路数条,小人都走过。”
押送军粮在各地都不容易,越是靠近边境越是如此,数量少的军粮护卫也少,时常会被流民强盗抢去,而这岳鹏五载从未有过失手,足见其人细心谨慎身手亦不会差是个叫人办事放心的,而能够熟知冀州到黔城的小道则更妙,心底有了打算,嬴纵面上仍是风平浪静,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你们百人暂居大营中,期间任何军机不可泄与外人。”
岳鹏眸光一亮,“末将明白!”
嬴纵点点头,挥手让其退下,岳鹏见这么快嬴纵就让他退出去锃亮的眸光微微一暗,随即又极快的掩下,利落的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帘子掀起又落下,嬴纵的眉头细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一旁左下手的朱瑞笑着道,“这小子看着叫人舒服!此番若是能在沙场上立功不如就让老朱收在手下,到了老朱这个时候必定又是一员猛将!”
朱瑞性子豪烈,在嬴纵面前更是不加掩饰的直言直语,他这话落定,坐在他对面容色恢复如常的宁天流却摇头笑了笑,“朱将军此言差矣,此人不堪大用。”
朱瑞眉头一皱,“世子此话怎讲?”
宁天流便看了主位之上没什么表情的嬴纵一眼,淡笑道,“王爷问他的问题他答了,没问他的他也答了,这也无所谓,可他此番来见王爷想要的显然不止这么多,最后王爷令他退下之时他眼底明明很是失望,却又极快的掩饰了过去,足见他的心性不止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豪爽勇武,入了这天狼军大营,不必朱将军提携他恐怕也会想方设法留下来,因为他知道,眼下的天狼军将来便是天子亲军,朱将军若是真将他收入手下,恐怕要不了几年朱将军的位子便会被他替了去,这样的人,朱将军可还觉得舒服吗?”
朱瑞眉头皱的更紧,想了想方才道,“他年纪尚轻,有些贪功冒进看重名利也是可以理解的,端看他看的到底有多重,反正来日方长,待我老朱再看看!”
宁天流笑着点了点头,“朱将军可要看仔细了才行……”
朱瑞一边点头应是一边抬眼看了一眼嬴纵,果然见他虽然沉默未语却是赞同宁天流的样子,心底“咯噔”一下额角当即生出了几分冷汗,正欲再说,门口的帐帘却被人掀开,容冽拿着一封信大步而入,道,“主子,煜王的大军今晨已经在黔城集结,黔城被护卫的铁桶一般,另外煜王身边多了好些人,除了本该流放北边的西岐阑珊之外其他人皆是来路不明。”
帐中气氛一肃,嬴纵将那信缓缓打了开。
宁天流皱眉问,“来路不明的人?煜王身边能有什么来路不明的人?”
嬴纵看着信,不假思索便道,“是拓跋昀的人。”
宁天流一怔,“拓跋昀派了大军在北境,怎么还要派人来挑拨大秦内乱,早前你们在北魏的乱子也是他造的?他到底有什么图谋?”
“恐怕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图谋。”
说至此嬴纵眸色一深,又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