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司命乃是西楚朝堂在诸王封地设下的神权职位,主要负责王族在封地的祭祀礼仪,沈君心继任王位已经将近一月,朝廷在这个时候送来这位外司命也实属正常,然而整个上阳宫中,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位外司命的到来是一件好事!
面对香词的急惶,沈苏姀黑眸半狭面色尚且平静,“不过一个外司命罢了,还不值当小王爷和郡主亲迎,小王爷那处是怎么安排的?”
香词面色肃然道,“小王爷还在前朝处理公务,听到这消息并未惊慌,反倒是底下的几位将军有些坐不住了,小王爷只吩咐了几队宫中禁卫前去迎接,主子的意思是?”
沈苏姀眼底生出两分微光,“等等吧,他必定会来见我。”
香词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孟南柯眉头微蹙道,“西楚的外司命乃是微生家的亲信,此番这位外司命来目的必定不纯,当真要让她留下来?”
沈苏姀闻言面上并未露出凝重之色,只是道,“沈君心的母亲便是浮图城上代外司命,老王爷走的时候她为老王爷殉葬了,我猜,沈君心不会对眼下这场面全无应对。”
孟南柯眸光微亮,显然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在里头,这么一想他便也点了点头,随即又感叹道,“西楚的司命和王族一直以来都是对手,真是没想到在浮屠却是不同。”
沈苏姀摇头一叹,“沈君心的母亲当年和商王在一起时受到了百般阻挠,两人相爱日短,有了沈君心之后她母亲更是带着她离开西楚隐匿在了大秦,这么多年二人分隔两地,好不容易团聚了,却也只有不到一年的光景好聚,这么多年来商王身边再无别人,他病故,沈君心的母亲还能做到为他殉情,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想象世上还有如此忠贞的感情。”
孟南柯听着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只看着她一笑,“你和秦王亦然。”
沈苏姀闻言眼底登时一暖,从前在大秦时孟南柯虽然未曾做什么反对二人,可他的态度还是分明的,到了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沈苏姀怎能不觉安慰,她弯了弯唇转头看向窗外,这几日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早前积起来的皑皑白雪已经融了小半,那些被掩盖下的飞檐雕甍又都重新露了出来,沈苏姀看着那连绵的宫阁群,再度担心起嬴纵的处境来!
沈苏姀又一皱眉看向孟南柯,“华庭这几日都闭门未出?”
孟南柯点了点头,沈苏姀便是一叹,“按理说她也应该回君临一趟,可她的脾气上来了便是谁也劝不住,眼下的君临局面太过复杂,她不回去……也好。”
话音落下,沈苏姀竟在孟南柯面上看到了两分柔色,心底一凛,她当即道,“你让我为你寻的那药草我未曾寻到,你身上的鹣鲽引可有大碍?”
孟南柯眉头微皱笑着摇头,“无碍,你无需担心我!”
沈苏姀看着他有些放不下心来,然而找不到那炼制解药的药材却也没有法子,不由得一叹再不提此事,便是这说话的功夫香词又走了进来,沈君心跟在她身后,面色还算寻常,沈苏姀一看便知道他心中必定有了想法,不由得眉目一舒。
“阿姐,那外司命名叫碧星,乃是微生瑕身边护法之一!”
还未落座,沈君心便已开口解释了一句,沈苏姀笑看着她,“你怎么打算?”
沈君心沉默一瞬,看着沈苏姀定定道,“不留,今夜便动手。”
稍稍一顿,沈君心又道,“母亲说过,所有的护法都行监视之责,还会千方百计的找空子下蛊,这个碧星必然也是如此,何况眼下浮屠刚并了邕城,怎么会不叫微生瑕忌惮,与其投鼠忌器的留下碧星这个祸患,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沈苏姀听着这话点头,却问,“可碧星一死,微生瑕恐怕会更为防备浮屠,更或者,还会向浮屠发兵征讨,你不害怕吗?”
沈君心眸光锃亮的摇头,“有阿姐在我自然不怕!”
沈苏姀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是支持沈君心自己做决定的样子,而后便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凭你处置!哪怕我们现在装作俯首陈臣的样子,恐怕微生瑕也不会信了!”
沈君心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得道,“阿姐,母亲还告诉过我,历代微生家主都身患隐疾需要用邪术养体,并且,他们终身都不会出望京城,上一代微生家的家主已经在七年之前故去了,新上任的这一代大司命普天之下见过他的人极少,便是望京之中的朝臣们恐怕也对他所知甚少,可因为微生二字在西楚便代表着权利,是以朝中无人敢忤逆与他。”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那皇上呢?”
沈君心眸色微暗,摇了摇头,“当今皇上乃是父王的兄长,眼下三十有六了膝下仍然无子,他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称病,我估摸着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夜氏族人寿命都不长,若是受了迫害就更是早逝,商王便是这般,再想到那皇帝,比商王年长的话身体必然已经不行了,再加上这么多年微生家没有少“照顾”他,由此可以想见这位必定命不久矣,而他膝下无子,距离皇位最近的便是他的七个兄弟和一个皇侄儿,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