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握住她的手,“若是还觉得头疼就不要想。”
沈苏姀摇了摇头,那些涟漪似得疼她倒是可以忍下,而后为他细细描述起来,“我看到了一处雪谷,谷中的雪积的很厚,两边山坡上长着高大的铁树,只剩下了枝干,天上有一轮月亮,我和你站在那雪谷里头似在说话,然后赤焰和绝影也在,嬴纵,这是不是……”
沈苏姀兀自描述着,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待重新看向嬴纵之时,便见嬴纵正双眸锃亮的看着她,沈苏姀呼吸一窒,“这是真的发生过的?”
嬴纵蓦地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而后才点了点头。
沈苏姀眼底也露出惊异之色,从前她想起旧事都是在梦里,且都是真假难辨的做梦感觉,却从未有今日这般的好端端的忽然在脑海里头冒出来,这是不是证明……
“是我们在九巍山要分开的前夜。”
“步天骑得了皇命要拔营离开了,我们就在天狼军南面的雪谷里见面,就是在那里,我们约好每日传信,后来没了你的消息我才知出了事……”
嬴纵语声低低的说着,沈苏姀眼底的光亮却越盛,她竟然好端端的就想起了从前发生过的事?若她没有晕倒,那些画面她就能看清,她是否能想起来的更多呢?!
沈苏姀的呼吸急促起来,嬴纵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已有些隐隐的期盼,倘若沈苏姀能想起早前被忘记的事,那么就能记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时日,或许还能想起这牵机咒为谁人所下的蛛丝马迹,嬴纵眼底光华闪动,忽然开口道,“我们去昆仑吧!”
沈苏姀一怔,赶忙问,“何时?”
嬴纵眸色一凝,“明日!明日就走!”
见嬴纵不似说笑,沈苏姀眉头拧了起来,“去昆仑可以,可是眼下浮屠的战事还未完,我不放心就这样离开,再说……再说我感觉我今日想到这点正是因为见到那战场联想到了从前的事,若是去了昆仑,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了,我们明日再去城楼上看看,看能不能再想到什么,等浮屠定下来之后再去昆仑好不好?”
沈苏姀说的一气呵成,嬴纵的面色却沉了下来,默然一息,语声也变冷,“你的意思是,就用这种叫你生生痛死的方法去想从前的事?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你不要记起来!”
沈苏姀苦笑,“可是我想记起来,这痛没什么,我受得住。”
嬴纵凤眸微狭,定定看她半晌,“无论如何明日先启程去昆仑,你早前并非如此,哪怕现在你能想起来我也不会叫你轻易尝试,总要让师尊瞧瞧是不是哪里有了变化再说。”
沈苏姀闻言苦笑更甚,抓住他前襟道,“你别急,去昆仑可以的,只是浮屠战事还未完呢,而且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是哪种状态,你不用太过担心。”
嬴纵看着她,俊逸的面容彻底的冷沉了下来,“我说过,你为了旁人怎么样我都不管我都可以帮你,可你若是为了旁人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我绝不同意,浮屠战事吃紧,少不得要你出谋划策,哪怕不去城楼,也有可能哪一日就像今日这般,你只顾着浮屠不顾自己的身子,可惜在我这里你好或者不好大过天,你不顾,我就来替你顾。”
稍稍一顿,他的语气更低寒了些,“明日启程去昆仑。”
见嬴纵这架势沈苏姀心知他是认真的,可眼下老商王的丧事都还未办完,浮图城内里人心惶惶,外头强敌虎视眈眈,她怎么能放心的下,何况她的身子还没像他说的那般紧急,心里感动嬴纵的好,面上却不得不也肃穆了几分,看着嬴纵道,“你莫要急,先听我说,我发誓我的身子我知道,这几日我都不再出宫去,就这样养着,等看着战事落定之后再去昆仑,眼下最关键的时候还未到,我无论如何放心不下,好吗?”
若是寻常事,她用这般哀求的口吻嬴纵想也不想就应下,可此番却哪里是寻常的事,嬴纵看着她这样低姿态的表情只觉心里头又酸又涩,随即唇角一弯冷笑一下,一字一顿不容置疑道,“一点都不好!沈苏姀,你当知道我认真起来谁也不能反抗!你抛不下你那些姐弟情深,好,我来帮你抛,你不用心里有负担,只当是我绑了你!”
嬴纵话说得决绝,那副模样更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沈苏姀闭了闭眸子,没想到两人再重逢后第一遭争执是为了她这身子,深吸口气,沈苏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一些,“嬴纵,你不能用强,沈君心在这里,沐萧沐沉也在这里,华庭也在这里,你也看到外面的状况了,这一仗还有许多变数,老王爷尸骨未寒,我怎能把沈君心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和你都会害怕,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也会,嬴纵,我们再等十日……”
嬴纵不是不懂她所言,只是她不知道在嬴纵心理她口中的这些和她比根本不值一提,他唇角的笑意越冷,看了她半晌只堪堪道出一句,“为何你对旁人总这样仁慈?!”
这话嬴纵从前说过一次,他将她掳走,而后便说了这话,沈苏姀听得心头一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正要说什么,嬴纵却已经将她放躺了下来,用锦被将她的身子盖好,而后便直起身子朝外走去,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