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上她还几番寻死,为的便是报得大仇,可到了浮屠城之后见我身子每况愈下到底是心软了,末了却是她来开导的我,眼下她已随凌霄去了楼兰,凌霄之于她便若你之于我,她说她往后要为自己活,自离了大秦我心中虽没了桎梏,可没有哪一日不念着你的,适才那些话你都听见了,我怜惜沈君心,除开我和她这段姐弟缘分,也因为商王和詹氏,商王二人分隔十多年亦两心不移,眼下好不容易团聚商王却是没多少日子好活了,看到他们我便想到你和我,再看我和四姐姐,早前她心中怪我和你走到了一起,哪怕出了君临我们也没说过几句话,刚解开心结却又要分开了,我便想,你与我已蹉跎许久,我不愿等我只有两三月好活的时候才来后悔,嬴纵,你可莫要恨我。”
沈苏姀语声闷闷的说了一气,嬴纵听得心潮起伏,他其实并非不懂她的心思,可叫她这般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沈苏姀话毕从他怀中稍稍退出半分,红着眼眶看着他,语气有些郑重又有些涩然,“嬴纵,我那夜去天寰宫做了什么想必你已经知道,从那夜起我已打算将苏阀之仇就此了断,往后再如何我都不会管了,我和四姐姐眼下都已释然,只是有一样,我当真不愿再回君临了,并非是我还记恨,实在是……”
嬴纵眸色幽深的听着,听至此唇角微弯,揽住她的后颈低头将她吻了住,细细的磨挲勾缠一阵松开她,语声温柔至极,“你不必再说,我都明白。”
沈苏姀被他亲的面颊绯红,闻言却又有些欲言又止,“你不会怪我吗?你是要做大秦皇帝的人,可我不愿再回君临,这又怎么是好?”
嬴纵眸色微深的看她半晌,“我不是一定要做皇帝的。”
沈苏姀陡然坐直了身子,看着他的目光微凝,想说什么,嬴纵却止住了她的话头,“北魏十万大军虎视眈眈,我怎么都不放心,皇位倒是轻了,这一点你不必再多说,眼下我只担心你的身子,我已命人送信去了昆仑,师父虽未出山却已叫人送了药来,整一月的药,一次都不许落下,阿姀,你才十六岁呢。”
嬴纵说着便抚了她的乌发,语声带着心疼,沈苏姀心知北魏只是他口中的托词罢了,苍穹城的苍圣军本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眼下再加上天狼军,北魏的十万兵马还不值得如此严阵以待,沈苏姀心中明白,却不点破,听到说整一月的药亦不觉得不好,却是弯唇道,“眼下已到了腊月,再有一月的药便是到了新年,也好,我们总当一起过年,去年这时候,我们亦在漠北,不过一年而已,光景已是不同了。”
她说的是一起过年,意思是过年之后便又得分开,嬴纵眸色微微一沉,一把捧住了她的脸,“阿姀,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打算再和你分开……”
沈苏姀眼底浮起两分凝重,抬手去抚他的脸,“你要一辈子做璴意吗?我……我已自作主张将你和嬴策的身世告诉给天寰宫了,嬴纵,你当的九五之位,我愿看你天下至尊,我心中念着你亦知你心中念着我,你我二人太不顺遂,能心结尽解已是难,已不敢争朝夕。”
嬴纵一把握住落在侧脸上的手,凑到唇边吻了一下,而后又眯着眸子看她,“万事不可过贪,你既想让我回君临,那我倒要问一问你的打算是……”
沈苏姀面上露出几分心虚,身子却强自直了直,而后才轻咳一声道,“我才醒这一会子,眼下也未想出个妙的,不过我想着你不当舍下君临,也要为天狼军考虑,因而储位必定要去争得,你尽可回君临做你的皇帝,我也不能弃了沈君心,不若在这王府留下这一院,待你坐上九五之位然后每年抽调那么半月来看我?”
嬴纵握着沈苏姀的手僵了住,眸色一寒,面上的表情彻底的冷了下来,唇角稍弯牵出两分冷笑,语气里头带上了两分艰涩,“此计……甚妙!”
稍稍一顿,又问她,“只是若成了皇帝,总有些身不由己,若没有时间呢?”
沈苏姀听着这阴风阵阵的话缩了缩脖子,咳一声,“那可不来。”
嬴纵点着头赞一声好,又道,“若成了皇帝,不能没有子嗣,这一点你又怎么打算呢?”
沈苏姀眼底暗光簇闪,身子朝后挪了挪离他远些,弱声道,“这个……这个还未考虑。”
嬴纵冷笑,“怎么?就没想过让我再纳几宫妃嫔吗?”
沈苏姀悻悻耸了耸鼻子,已是心虚至极,嬴纵眯着眸子拿那寒冰般的目光罩着她,笑意愈发讽刺,“好得很好得很,我堂堂正正娶回来的王妃末了却一年见半月弄得和偷情一样了,沈苏姀,你想出来的这个法子委实妙极!”
见沈苏姀讪笑着不语,嬴纵再冷笑着补一句,“不过这一年见半月已比早前一走了之有了几分进步,你心底倒是真的念着我!”
说完这话便甩了她的手起身要走,沈苏姀情急,一把将他拉了住,赔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我哪能狠心至此呢,更不能一年才和你见上半月,至于纳妃之言,呵,谁想染指你我第一个不同意,你就当我没说——”
“过”字还未出,嬴纵已回身弯腰一口咬在了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