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望,你愿意这样吗?”
话音落定,沈君心一抽一抽的身子忽然一僵,身子微抬从沈苏姀身前退开,满面泪痕的看着沈苏姀发起怔来,他这鼻青脸肿的又哭红了眼睛的模样当真又可怜又好笑,沈苏姀叹着气替他拭泪,给沈君心一点时间来想清楚这个问题。
某一刻,发着怔的沈君心忽然一把抓住了沈苏姀替她擦眼泪的手,“父王待我很好,开始还有些陌生,可父王对我似乎有愧样样都把最好的给我,从小到大,没有人那样待过我,他虽然病重几乎不能下床,可底下的官员都很敬爱他,我……我也十分敬重他,阿姐,我知道父王唯一的希望便是我,我不想让他失望……我……我想报仇!我……我想杀了刘成武!我……我喜欢受人拜谒的感觉,虽然我知道他们很多人都不是真心,可是我会努力叫他们臣服!阿姐,我想做个有抱负有担当的人,我想让父王母亲还有阿姐为我骄傲……我……”
沈君心越说越是激动,似乎言语无法表达,沈苏姀眼底满是鼓励和理解的看着他,因她太懂他,宽容博大阳刚坚毅的父爱是母爱无法替代的,沈苏姀十分欣慰商王对沈君心的态度,而十二岁正是她带着步天骑去西境的年纪,那个时候的苏彧亦是志向远大野心泼天的,沈苏姀前世便是千军万马的掌控者,所以她不得不承认她心底更欣赏有抱负有能力的男人,对于沈君心,她的期望是他能活的自在,可他的天赋她看的明白,她不希望他碌碌无为的将自己埋没,此刻听着他这话,沈苏姀心底既宽慰又激动却又有些担心,野心越大,将来的日子便只会更加艰难,或许还有叫人猝不及防的大起大落,还会生死未卜!
心中虽然担忧,沈苏姀面上还是欣慰鼓励的笑意,点了点头,“好,凡事顺应本心总是没错的,我知道你的天赋,既然你不想让你父王失望,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沈苏姀鼓励的话说完,沈君心先是眼底一亮,却又很快的暗了眸色,垂着眸子语气恹恹,“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这一次还遭了这样大的难……”
说至此,沈君心更紧的攥住了沈苏姀的手,豁然抬头一双眸子切切的看着她道,“阿姐,在别人面前我可以装的很厉害,可是我不骗你……我真的很怕……”
看着眼前的沈君心,沈苏姀心底某一处忽然被触动,双眸微闭,骤然想起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轻轻一叹道,“你信不信,你父王也是会害怕的。”
沈君心一怔,有些不懂沈苏姀这话的意思,沈苏姀便一笑道,“这世上,没有谁不会害怕,再厉害的人遇到紧要关头心里都会没底,你眼下还小,见的事并不多,会害怕很正常,面对敌手面对上苍有所敬畏是好事,越往后你会越来越厉害,如你所言,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臣服与你,到时候,便不是你害怕了。”
沈君心眸光微亮,“那别人都会怕我吗?”
沈苏姀面上笑意一淡,反握着沈君心的手郑重道,“你记住,不要做一个只会让人惧怕的人,因为惧怕并不比忠诚来的可靠,有时候,惧怕反而能激起别人的野心和抗争,只有忠诚才能让别人心甘情愿为你卖命为你驱使。”
沈苏姀说这些话之时语声徐徐,无端的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沈君心眼底的泪意早已褪去,反而以一种崇敬仰慕的目光看着沈苏姀,默然一瞬,他忽然抓住了沈苏姀的手腕,“阿姐可以教我吗?阿姐可以留在浮屠吗?”
沈苏姀闻言一怔,面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沈君心眸光簇闪,眼底又生出两分水光,急切的往前一凑,语声切切道,“我身边一个信任的人也无,我只信阿姐,阿姐还要回大秦吗?阿姐留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阿姐留在浮屠我才能把这里当做我的家,否则将来与我而言这里在这里我不过也只是个外人,阿姐,你留在浮屠吧,阿姐教我如何做个让别人臣服的人,从此往后这里就是阿姐的家,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我一定会好好护着阿姐,谁也欺负不了阿姐!”
听到那“相依为命”四字沈苏姀心头一动,看着沈君心切切的目光听着他这艰涩带着祈求的话语沈苏姀的心剧烈的动摇起来,沉默一瞬她才一笑,抚了抚沈君心肩头的墨发道,“我留下不留下可以稍后再说,眼下你还是先把衣裳穿上!”
话音落定,沈君心一鄂,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赤着身子的,那锦被已然滑到了自己腰间,整个上半身都是露出来的,因着屋子里十分温暖才不曾发现!
面色一红,沈君心赶忙放开沈苏姀的手将锦被扯了起来将自己遮住,他这动作好似一个受了欺负的女儿家,惹得沈苏姀一阵好笑,摇了摇头起身去为他寻衣裳,不多时沈苏姀便拿了两件单衣过来,道,“自己穿上。”
沈君心红着脸蒙头倒下,自己在锦被之下窸窸窣窣好半晌方才坐了起来,伤口还在疼,这一会儿的折腾面上又起了汗意,可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怔怔望着沈苏姀等她的答案,沈苏姀眯着眸子沉思半刻,转头一看只瞧见外头已然天光泛白,心底一叹方才道,“此事容我暂作考虑,我此番来本也没有打算立刻便走,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