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秦王府主殿之中一片寂静,嬴纵墨袍已除,眼下只着了件墨色的单衣躺在榻上,长臂硬如铁箍,正将沈苏姀紧紧地搂在怀中,沈苏姀衣饰尚且完好,只是领子稍显凌乱,看着压在肩头的面容,沈苏姀无奈至极,“嬴纵,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嬴纵面色略白,双眸迷离,墨蓝色的眼底点点光华明灭,三分慵懒五分魅惑两分沉醉,寻常时候的冷冽霸道消散全无,看的沈苏姀心神摇曳,他自送走嬴策之后便开始不对,好说歹说才将他哄到了正殿,为他洗脸为他喂下醒酒汤之时他都十分安静顺从,可唯一就是不许她离开半步,本以为他许能睡去,然而上榻这样久,他根本没有一星半点的睡意,沈苏姀无奈的抚着他的面颊,瞧见他微弯的唇角一叹,“快睡吧,你若不睡,我只当你是装的……”
嬴纵闻言低笑一身,豁然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鼻尖顶着她的鼻尖,双眸之中沁着满满柔情,“阿姀……”
沈苏姀被他这目光瞧着的心头大动,唇角一弯,“怎么了?”
嬴纵撑着身子悬在她上方,闻言只拿鼻尖蹭着她,沈苏姀被他弄得发痒,再抬手去摸他的脸,嬴纵一把将她的手捉住,放在唇边细细的吻起来,沈苏姀面色一红,笑着道,“平日里不见你你起顽性,这会子果真不得消停了?”
嬴纵听到了她的话,张嘴便将她指尖咬在了口中,轻咬了几下才又将鼻尖凑在了她的鼻尖上,咫尺之地,呼吸相闻,嬴纵眼底迷离的笑意好似天上的星子一般惑人,“阿姀……”
沈苏姀身子发紧,听着他这黯哑的语声心跳更是咚咚咚有若擂鼓,沈苏姀本想将自己的手退回来,可见他如此她却是不忍,抬起另一只手落在他面颊上,脖子一仰去吻他的唇。
嬴纵受她撩拨,手下的动作不由得加重,某一刻,他却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将沈苏姀的两只手都定了住,缓缓地将她的手拉出来定在头顶,语声朦胧黯哑道,“不能,等洞房花烛。”
沈苏姀紧紧地盯了他一瞬,手腕忽然一折将他的手摆脱,一个翻身便将他压在了身下,抬手便开始解衣裳,嬴纵双眸虚睁着呼吸不稳,见她如此面上只露出浅淡的笑意,见她已经除掉了外袍,他便又语声温柔的道一句,“阿姀,不能。”
沈苏姀手一顿,眼底闪过两分坚定,抬手便又将自己的中衣除了,最后只剩下了里头薄纱般的里衣,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嬴纵的醉颜,抬手去描摹他面容之上的每一处棱角每一处肌骨,自额头开始,至飞扬如鬓的俊眉,再到那一双深邃充满爱意的凤眸,而后是那高挺的鼻翼和微微弯着的薄唇,因她这细腻的触碰嬴纵眼底笑意更深,俊朗的容颜之上竟生出几分无害的温润来,双眸半眯,喉头急滚。
沈苏姀双眸沉凝又装着快要溢出来的情意,忽的深吸一口气倾身擭住了他的唇,贝齿丁香并用,狠狠的将他的唇肆虐到微微泛红才大喘着气直起身子来,看着他那双疑惑不解的眸子狠狠道,“今夜便是洞房花烛!”
话音落下便去扯他的中衣衣领,待那宽厚硬实的胸膛露出,她眼底才有了两分不知从何下手的慌乱感,一抬头,却又对上了嬴纵惑人的双眸,嬴纵眼底有下意识生出的欲念,可更多的却是朦胧的疑惑,似乎不知道她为何说今夜便是洞房花烛,更不解她怎地忽然如此,可又因为那深深的信任未曾阻拦她。
沈苏姀见他这模样眼底狠色一现,猛地倾身而下去吻他,一路从面颊到耳侧再到脖颈,小手左右摸索,一路往上至左肩头,只惹得嬴纵呼吸加重!
沈苏姀心知自己找对了路子,一转头又贴上了他的唇。
沈苏姀以为嬴纵被他引得意动,却不想嬴纵却只是将她的手一定,唇滑至她耳侧道,“倘若今夜是洞房花烛,那四日之后的那夜又是什么呢,阿姀,不许你骗我……”
话音带笑,又带着深深的黯哑,说完便吻起她的侧脸,沈苏姀身子一僵,嬴纵却深吸一口气将她死死扣在了怀中,语声之中透着几分朦胧感,“我知你不在乎这些,可我在乎,我想叫你和旁的女子一样,不愿见你受苦,阿姀,乖一些。”
沈苏姀闻言一愣,又挣了挣,“我都……”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他怎么就……
沈苏姀心底又郁又恼,正欲再言,嬴纵却身子一转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了下来,只侧着将她抱在了怀中,四目相对,他唇角一弯,语声温柔无害,“今夜将洞房花烛之时的事做了,那洞房花烛那夜又做什么呢?阿姀,你是爱我的……”
这话没头没脑,又因那语气分外温润绵长只叫人觉得他是醉的深了,沈苏姀闻言鼻头一酸,忽然倾身去吻着他的唇角道,语声发闷,“嬴纵,我对不住你……”
嬴纵听着此话嗤笑一声,“对不住我什么?你是爱我的,你能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呢?”
沈苏姀闻言身子一僵,只捧着他的脸深切的吻他,嬴纵缓缓地回应,将她整个人都扣进怀中,良久,等沈苏姀气喘吁吁的退开,便见嬴纵微喘几瞬闭着眸子道,“只要你不离开我,旁的,都不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