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天气已经颇有几分肃杀寒凉,沈苏姀走出伽南馆之时香书还不忘殷殷上前为她加上一件披风,又切切叮嘱香词几句才笑看着她们一路远去,刚走出一段路,沈苏姀面上的薄笑就淡了下来,回头看一眼香词,“宫门处如何说的?”
香词眸光一沉,口中淡声道,“说是皇命,今日外臣无皇命不得入宫。”
沈苏姀眸光微暗,眼睫一抬便看到了天边沉沉坠着的团团阴云,她心底莫名的跳了一下,忽然生出几分不安来,香词这边厢继续道,“宫门处戒严必定是因为皇上出了什么岔子,咱们的人虽然盯着西山那边的动静,可到现在也没送回有用的消息。”
沈苏姀眯了眯眸子,只定定道,“到底除了什么乱子,待会子便可见分晓。”
香词低声应是,不再言语的陪着沈苏姀出了沈府大门上了马车,马车徐徐滚动,赵勤马鞭一挥便上了君临城中辅道,辅道并不宽敞,马车走走停停的速度并不快,倒也不是赵勤不识路,委实是因为今日里昭武帝回朝圣德大道已经被戒严,摇摇晃晃的走了两刻钟的时间,马车终于在天下第一楼之前停了下来,因为今日里皇帝回朝,此刻的圣德大道之上已经被卫尉营和禁卫军的士兵把守,君临城的百姓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皆是为了一睹昭武帝圣颜和诸位皇子的风姿,再加上听说那南煜郡主也是今日入城,自然又让百姓们多了一层期待。
眼下昭武帝一行尚未入城,人群之中一片嘈杂的议论,沈苏姀走下马车看了看周遭的人群,而后便垂眸入了天下第一楼的楼门,门内早就有青衫小童等着,看到沈苏姀出现立刻迎了上来,口中恭敬道,“给侯爷请安,世子在三楼等候,请侯爷这边请。”
那青衫小童生的十分清秀,乃是宁天流身边的侍童,沈苏姀闻言点了点头,顺着那楼梯一路到了三楼,三楼之上唯有一间雅间,她刚踏上最后一阶那雅间的房门便打了开,宁天流一身白衣风姿俊朗的站在门内,朝她侧身一请,“快请——”
沈苏姀对宁天流点点头入了门内,解下肩上披风交给了身后的香词,而后便看着宁天流问,“世子可知宫门戒严的消息?”
宁天流一边为沈苏姀沏茶一边点头,“已知。”
沈苏姀便转身走向临街的窗前,伸手一推那轩窗便被打了开,从这三楼之上望出去,大半个圣德大道尽可入眼,卫尉营和禁卫军的士兵执刀林立形成结界,空荡荡的圣德大道和那一双双满含着期待的眼睛都在等候昭武帝的出现,沈苏姀朝安定门的方向扫了一眼眸光一暗,“不准外臣入宫……这个时候下这样的命令……委实叫人不安。”
宁天流端着一盏清茶走到沈苏姀身侧,抬手为她递上,沈苏姀侧眸一看顿觉十分失礼,连忙接在手中往后一退,抬了抬手以示多谢,宁天流看着她这模样唇角一弯,口中依旧严肃道,“我倒觉得这个消息虽然诡异却并不能说明什么。”
沈苏姀闻言眉头一扬,转头看着宁天流,“世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宁天流看着沈苏姀摇头,“正是什么发现都没有我才觉得此事并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倘若皇上真的出了了不得的岔子,必定不会不顾及朝中,更是到了决定储位之时,即便会宫禁,却无论如何也要诏父亲和别的顾命大臣入宫才是,可今日连父亲的入宫相侯之请也是被驳了的,依我之见,这宫禁之行和皇上是否安好无关!”
宁天流如此一言,沈苏姀细想之下也觉得有理,因为孟南柯那句叫她满是不安的话,昨日得到消息之后沈苏姀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此番必定是皇帝出事,虽然种种迹象表明最有可能便是皇帝出了岔子,可到了今日,却又委实不像,沈苏姀心底满是疑问,可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到西山大营之中到底能出什么乱子而昭武帝到底又打着什么主意,只眯着眸子道,“如此说来,皇上即便中了云荔毒眼下也无性命之忧了,可又是为了什么才不准外臣入宫呢?”
沈苏姀话语幽幽的一问,宁天流也是眉头一皱,两人默然一瞬,这个问题一时便无解,见沈苏姀轻拢着眉头,宁天流只好安抚道,“西山的乱子或许不止云荔毒,具体的等秦王回来之后便可知道,早知如此,此番秋猎我便该跟着去才是……”
沈苏姀失笑,随口道,“倘若世子也跟着去,此刻君临倒是没个商量的人。”
宁天流眼底微光一闪而逝,“侯爷昨日何以会特意将那消息告知与我?”
沈苏姀听这问题倒是觉得奇怪,不由挑眉道,“秦王在君临最为信任的便是世子,出了此事我自然会当先告知世子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她答的理所当然,宁天流稍有一怔,而后才淡笑开来,还要再说什么,沈苏姀却已不觉有他的转头看向了安定门的方向,“快看,好像有仪仗来了!”
宁天流到口边的话语便是一顿,看了沈苏姀侧颜一瞬,当即随着沈苏姀的目光朝安定门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秦”字旌旗迎风飘扬,果真是皇家出行才有的仪仗,高高的旗帜一点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很快便出现了卫城率领着的禁卫军,底下围着的百姓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