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嫁过去就不怕受委屈?”
沈鸢芙面上生出两分不自在,口中却道,“感情再好也要有个位份高低,那侧妃不过是一个小小将军的女儿,怎能与沈家相比,何况忠亲王不可能只娶一个侧妃,就好比侯爷嫁与秦王为妃,秦王将来有侧妃进门还不是要敬着侯爷?”
沈苏姀眉头一簇,唇角的笑意便有些漠然,“忠亲王虽好,你却要和许多女人一起共侍一夫,我为你挑选的人门第或许比不得忠亲王,可凭着你沈家小姐的身份嫁过去,将来或许就没那么多乱子,既然你听丽嫔的不听我的,那便让丽嫔为你打算,将来你的婚事若是出了什么不妥,你不要怪我不曾为你安排。”
沈鸢芙这么说其实是想让沈苏姀为她出一份力,可听着沈苏姀这话却是一副旁观的样子,她心底有些不满,面上的笑意便有些勉强,口中道,“鸢芙不敢,既然侯爷这样说,那我自然会让姑姑为我想想此事,侯爷事忙,万万不必为我操心了。”
沈苏姀扬唇,“如此,甚好。”
沈鸢芙的事情本自然不值沈苏姀挂怀,她做这事本就是举手之劳,若沈鸢芙领了她的情自然好,她不领,与她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件事被抛之脑后,一转眼便入了七月,沈苏姀知道孟南柯多日不曾出学堂心底顿时松了口气,这边厢嬴华庭的禁足令终于得解,也委实叫她心中更为松快,那日里孟南柯刺心的话亦被她强行赶出脑海,只安静在府中绣自己的嫁衣,如此这般的过了四五日,忽闻北魏求亲的国书再至,沈苏姀心头一紧,入了宫。
多日不来寿康,今日来时却觉一片死气沉沉,路嬷嬷见她之时面上的笑意亦有些勉强,口中道,“太后这几日病情反复不定,娘娘下了死命令不能乱说,奴婢这才不曾叫侯爷知道,侯爷前次来的时候太后的药便已是加重了的。”
沈苏姀心中咯噔一声,在路嬷嬷带领之下往内室去,却见嬴华庭三姐妹都在,眼下倒是嬴华阳在低声说话,沈苏姀行了礼便被陆氏拉着坐在了窗边,那边厢嬴华阳道,“二妹妹这样的性子我和华景是断断比不上的,父皇眼下解了这禁令,便知道二妹妹在父皇心中地位之重,莫不如等再过两三日二妹妹言语温婉些再去求求情。”
嬴华庭沉着眸子不语,面上亦没有从前的明朗飒然,恹恹的模样让沈苏姀皱了皱眉,陆氏却是不同意嬴华阳的话,口中道,“你父皇那里还是莫去了,才刚被放出来又去闹一场,就不怕将你关的再久些!那北魏的国书又来了,你当心着。”
嬴华庭听着这话才抬起了头来,口中道,“话我都和皇祖母说了,皇祖母也不必劝我,我亦不怕再被关着亦不怕嫁去北魏,这事,总之我自有办法。”
沈苏姀眉头皱的更紧,看了嬴华庭两眼示意两人之前达成过共识将苏阀的案子放一放的,可看了几眼嬴华庭也没什么反应,沈苏姀心中着急,那边厢嬴华阳又道,“见二妹妹如此执拗,连我也相信苏阀当年必定是被冤枉,只可惜看起来翻案委实不易。”
她这么说倒是引起了嬴华庭的共鸣,嬴华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一副受了鼓舞的样子,沈苏姀看的大急,幸而陆氏道,“这件事哀家心中有主,华庭你安生一些,哀家自会找皇帝说说此事,哀家近来也频频想起当年之事,连梦也做了不少,哎……”
沈苏姀听闻此话心底苦笑,她本已下定决定将此事推后,却不想是旁的人比她更为着急,多日来沉定下来的心又有些不安,沈苏姀总觉得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嬴华阳和嬴华景坐了没多久就离开,沈苏姀便看着嬴华庭道,“公主当听太后娘娘的话,稍安勿躁。”
被沈苏姀如此意味深长的一提醒,嬴华庭这才想起两人之前的共识,自然是在她面前点了点头,没多时嬴华庭也恹恹的告辞,沈苏姀便陪着陆氏说话,几日不见,陆氏面上的病态更为严重,看的沈苏姀有些心惊,陆氏对她时倒是带着笑意,拍着她的手道,“你安心待嫁是好的,这苏阀的案子你也莫要再掺和的更多了,有什么事多和小七商量着。”
沈苏姀心底一动,不明白陆氏为何忽然这样说,难道她看明白了皇帝的用意,还是说嬴华庭已经对她说了什么……沈苏姀弯了弯唇,点头,“苏姀明白的,太后娘娘方向吧,公主那边我也会劝着的,太后娘娘自己也要多注意身子,听路嬷嬷说药又用的重了?”
陆氏苦笑,“她倒是不瞒你,哀家倒是想好好养着,可是哪里能养得好呢,这几日梦里梦外都是些旧事,真真叫哀家心焦至极,大抵是人老了都会如此吧,其实哀家倒是不想让太医们费神了,或许这就是……哎,总之哀家总觉得自己日子无多了。”
陆氏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到底忍住了,沈苏姀便赶忙摇头,“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太后娘娘的身子一日一日见好,这样不吉利的话可万万不能说,这几日我进宫的时间少,委实是不该,今日我多陪陪太后娘娘如何?这几日暑气重呢,娘娘睡不好也是应该的,早前我为娘娘调制的辛夷香可还在?那个能凝神静气,娘娘点一点或许好些。”
陆氏笑,“那香哀家喜欢,早就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