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的?”
嬴纵闻言眉头微蹙,一双眸子顿时有些沉凝,沈苏姀心底暗叫不好,“皇上本就对你诸多误会,你又是手握军权,这个时候如果有什么异动皇上哪里还能忍得下。”
嬴纵看她的目光便有些深幽,“若是窦准永远都不说呢?”
沈苏姀垂了垂眸子,浅吸口气重新看着他,“即便窦准永远都不说我也不许你为了替苏阀翻案那般做为,你没做什么便罢了,若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眼下便快些收手,否则……”
嬴纵揽住她腰身,“否则什么?”
沈苏姀眸光左闪右闪,想了半晌才道,“否则便不嫁给你。”
嬴纵挑了挑眉,“婚都赐了婚期都定下了,不容你不嫁!”
沈苏姀也学他那般挑挑眉头,“那……我就逃婚……”
嬴纵唇角的笑意便有几分危险,落在他纤腰上的手亦危险的揉捏起来,“逃婚?逃到哪里去?你尽管逃,你逃到哪里去我便追去哪里,看你能不能跑不出我的掌心……”
沈苏姀被他的大手逗弄的面颊绯红浑身发软,他却是极听不得她这样的话,定是等她求饶了之后方才将她放了,如此闹将一番,沈苏姀的心境倒是好了不少,又因为前朝焉耆的事尚未定论,沈苏姀便又待在了沈府之中,嬴纵在沈府留了两日便回了王府,他一走便有孟南柯的消息送来,一日一日的朝中仍是为焉耆之事争论不休,眼看着到了五月末焉耆之事好不容易有了论断,却不想朝中又提起了西岐之事。
西岐谋害贵妃的罪名并未公布,后来的查证皆是纠察西岐垄断国家军器之罪,经了这一月多的查证,西岐这私占矿山欺君罔上之罪已经被查实,满朝上下便又就着西岐的罪责大朝小朝不断,沈苏姀起初听到窦准之语时又惊又怒又是忐忑,不但迁怒嬴纵连下杀手都比平日里狠辣无情,可经过这一月的消磨,到了这一刻,沈苏姀的心态竟然平和起来。
五月的最后一日,沈苏姀乘着马车到了苏家学堂,孟南柯点着南朝遗梦等着她,沈苏姀从院门处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那一丛比往常都要葱茏的翠竹,徐风过境,竹林之内一片悦耳声响,进的门,孟南柯正在为她斟茶,“时辰刚刚好,茶是君山银针,水是去年冬日第一场雪,从这竹林里采的,除了茶味,还有一股子竹香,最能凝神降火。”
沈苏姀坐在孟南柯对面,闻了一闻果然觉得这茶汤清香沁人,却是又不喝,将那茶盏放在桌案之上纤细的十指无意识的在瓷盏边缘磨挲,看着孟南柯道,“我无需凝神降火。”
孟南柯看了沈苏姀一瞬,淡笑着饮茶,一副十分随意淡然的样子,两人便这般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沈苏姀才抬眸看着孟南柯,“眼下西岐的罪责也已经被摆在了明处,过不多久就会有定论,君临这幅局面和半年前天壤之别,你怎么看?”
孟南柯这才放下手中茶盏对上沈苏姀的目光,“其实你心理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沈苏姀眸光一暗,抿着唇难言,孟南柯眯了眯眸子,素来和风朗润的面容竟生出了两分肃然寒意来,直直看着沈苏姀道,“小苏,是因为爱上了嬴纵,所以连如此简单的格局都看不出来了?八年之间,从苏阀到窦阀到申屠再到西岐,这位皇帝的手段可一点都不简单,从前我和你讲过一个名垂千秋的皇帝的故事,你可知,眼下你也成了那故事中的人?”
沈苏姀握着茶盏的手有些发紧,孟南柯又一笑,语气明朗了些话语却直白,“嬴纵原本是杀回君临的一柄剑,你后发制人,与他双剑合璧,这大秦如此快的就被清理干净了,大秦权阀制衡皇权数百年,而今不过短短八年,六大权阀,只剩下了两家,你心中看得分明,却是不愿相信,嬴渊的帝王之术狠厉莫测,你和嬴纵,不过棋子。”
稍稍一停,孟南柯的语气一正,“你既然审过窦准,难道没有问出什么来?皇帝对权阀的果决利落已经是明摆着的,而眼下朝上对苏阀的案子一拖再拖,文武百官再厉害又哪里敌得过帝王一言,想到当年之事,倒叫我觉得或许就是昭武帝对苏家下了杀令,即便不是,他亦有纵容之罪,论起今日的翻案,单说他在位之时闹出如此大的冤案这一点,他也绝不可能轻易为苏阀平反,小苏,可还记得我上次与你说过的话?并不是一定要复仇的,好好地做你的洛阳候,冬月成为秦王妃,再往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又有什么不好?”
一直垂眸坐着的沈苏姀缓缓抬头,看着孟南柯的目光有些发冷,孟南柯见她如此不由苦笑一瞬,“这半年以来你的心思和以往大有不同,然你杀申屠灭西岐,为苏皇后和大殿下平反,我只以为你做的已经很好,可到了这个时候,你面对的人再不是哪个权阀再不是哪个高门,你一人又能如何?以命相搏?那还不如将来母仪天下。”
沈苏姀听着此话只缩了缩眼瞳,而后便盯着自己面前的茶盏一阵沉默,孟南柯看着这般的她轻声一叹,“其实你也不能算一人,嬴纵爱你至深,又有什么不能为你做,嬴华庭又一心为苏阀复仇,太后又极疼你,她们二人一同与皇帝争一争,皇帝哪怕是为了孝义和父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