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得出这出宫之事乃是他自作主张,嬴纵面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边厢淑妃早就耐不住性子的蹙眉站了起来,也不管谁,转身便朝外走去,嬴策朝站在上首位的沈苏姀点了点头,就如同没看见雍王似得转身朝淑妃跟了上去,淑妃生的娇美,也颇有几分小性子,这小性子素来能讨昭武帝的欢心,对这个儿子也是百试不爽的,想着今日嬴策要搬出宫却竟然知会也不知会她这个做母妃的一声,让她适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没压住情绪丢了脸面,淑妃心底的怒气便止也止不住,这连着几日嬴策对她不理不睬便也罢了,今日这么大的事也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简直是不拿她这个母妃当母妃了!
淑妃越想越气,脚下的步伐便越是快,若是往常嬴策犯了什么错,见她如此生气必定都会缠上来好说歹说的将她哄一番,可今日她都走了这么久了,身后的人不急不缓的没有一点追上来求饶的意思,淑妃心底怒气一滞,随即有些心惊,本想转身去看看,可想到今日的错在嬴策,淑妃索性深吸口气上了玉辇,当先朝如影宫而去,待玉辇走动起来,才掀帘往外看了一眼,所幸,嬴策骑着马跟了上来……
入了如影宫淑妃的脸便彻底的沉了下来,径直入了内殿,落座在上首位上一言不发的绷着脸,不多时嬴策走了进来,竟然二话不说的站在了窗棂边上,那副漠然的样子看的西岐影心底一阵阵的发紧,等了良久不见嬴策说话,西岐影猛地将手边的茶盏往桌上一砸,“你胆子愈发大了,出宫这样大的事情也不和我知会一句,眼下摆着这脸色是要给谁看,我便是在你面前多说了几句,又有哪一句不是为了你好呢,策儿,你为何就不懂母妃的苦心?!”
嬴策面上一片深沉的暗色,听着西岐影的话仍然一言不发。
西岐影见嬴策如此,心中骤然咯噔一下,往常嬴策也有闹脾气的时候,可从未像这一次这般,西岐影明显的感觉到嬴策此番与往常哪一次都不同,想来想去,脑海之中却忽然浮起适才嬴策和嬴纵说话的那一幕,她眯了眯眸子,冷笑了起来,“怎么,是因为秦王在这里给我摆脸色?我早前说你的那些话都是为了你好,秦王和你再亲再好,等到真的到了立太子的时候他难道会念着平日里的情义让你半分吗?阿策,你自小性子便和旁人不同,可你是不笨的,母妃说的这些,你不是不懂,你只是不想懂罢了,你……”
“七哥当真不是父皇的血脉吗?”
西岐影本想继续说教,可话还未说完嬴策已经出言打断了她,听见嬴策的问题淑妃稍稍一愣,心跳一乱,赶忙深吸口气定了定神,眸光扫了扫内室入口处才点头道,“这样的事情,母妃怎么能骗你,你自然也听过些风声,当年雍王与贵妃彼此有意,却被皇上横插了一脚,当然话也不能这样说,能被皇上选中,自然也是贵妃和西岐家的福气。”
西岐影一边说一边看着嬴策的面色,可不知怎地,从前那个嬉笑怒骂简单澄澈的嬴策不见了,看着嬴策面上看不出情绪的沉冷,西岐影竟然一时摸不清这个儿子此刻在想着什么,稍稍一顿,嬴策却缓缓地开了口,“既然如此,何不将此事告诉皇祖母?有皇祖母做主,七哥当不成太子,母妃便也再不必忧心……”
嬴策说话的语气平平的,无端带着一股子压抑,西岐影听得面色一白,连忙道,“不可不可,不能被太后知道,这可是大罪,到时候定要连累西岐连累我们!”
嬴策唇角微抿,语声仍是寻常,“怎么能是大罪呢?凭皇祖母和父皇赏罚分明的性子,必定会觉得我们立了一大功,或许到时候,母妃想要的都会有。”
西岐影听得站起了身,疾走几步到他的身后,口中急惶的道,“阿策,此事事关皇脉真假,不可随便乱来,你不是和秦王关系好,你也不愿看他落得个惨淡的下场对不对?”
嬴策听得一笑,语气飘忽道,“此事一旦告诉皇祖母,皇祖母必定要派人查证,据我所知雍王是偏向贵妃的,到时候只怕不仅不会承认七哥的身世,恐怕还会故意将那顶脏帽子扣到我们的身上,毕竟当年母妃也差点和雍王议亲了,母妃,你说我想的对不对?”
嬴策说着话,忽然转过了身来,一双明朗的凤眸半眯着,深色的瞳晕着莫测的逼人之力,竟然让西岐影瞬间在背脊上溢出一层冷汗来,稍稍一愣,西岐影极快的回过了神来,将心底因为嬴策这猜测而生出的不虞抹去,只当他是无心之言,一边颔首道,“正是这个理,雍王到时候若是胡言乱语一阵,我们岂不是作茧自缚,策儿,听母妃的话,眼下你只管在军中坐稳这个副帅之位便可,你父皇那里,你要殷勤走动着……”
西岐影又开始循循善诱了,嬴策双眸却忽然一阵失神,口中呢喃着从西岐影口中道出的四个字,“作茧自缚……作茧自缚……”
西岐影的滔滔不绝一断,听着嬴策口中之语,再看着他异样的面色心头当即一紧,“策儿,你的面色怎么这样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西岐影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摸嬴策的额头,嬴策陡然回神,竟然避之不及的往后退了一步,西岐影一愣,看着自己摸空的手眉头一簇,看着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