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更是道,“八哥可知这战场之上也是最容易丢掉性命的地方,且不知你是要命还是要面子呢?!”
嬴策闻言好笑,看嬴华庭一眼却是毫不犹豫道,“自是要面子!”
此言一出,连去而复返的路嬷嬷都笑出声来,嬴策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见大家被他逗笑他自己也笑意明快,口中道,“这当然也不止是我一人的面子,是嬴氏的面子呢,父皇早年间南征北战英武非常,我身为他的血脉自然不能叫人小看了去!”
嬴华庭远没有想到从前玩世不恭的嬴策如今能有这般的态度,不由的从心底感叹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八哥这段时日的改变当真叫人咂舌,你这番话若是叫父皇听见,只怕父皇心底高兴的不得了,所为血脉相传,父皇最大的愿望莫过于看到几个哥哥都有他当年的风范罢?眼下七哥已经不必说,三哥也不是个喜欢打仗的,眼下就看八哥你了!”
嬴华庭提起了嬴纵,偏生又是提到了血脉相传,照嬴策对嬴纵的崇敬程度,眼下少不得要顺着嬴华庭的话夸赞嬴纵一番的,不过今日他却只是动了动唇便不曾言语,眼风扫了对面垂眸静坐的雍王嬴麒一眼,转而看着嬴华庭道,“七哥这几日不曾进宫吗?”
嬴华庭眉头一跳,点头道,“来的少,听闻是前几日天气突变旧伤又犯了,眼下在静养呢,你想去府中看他的话过几日等他缓过来再看吧。”
嬴策闻言眼底闪过两分担忧,眼风又扫了对面的雍王一眼,见雍王听着这话姿势都没变,一时间心底的沉郁更重了些,这边厢陆氏早就色变,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嬴华庭面不改色的糊弄过去才在心底松了口气,说了这一会子的话,为嬴策准备的吃食已经送了上来,嬴策随意一看,指着一旁的一个案几到,“就摆在那里罢,还能和皇祖母说说话呢。”
陆氏看着他摇头失笑,宫人们便将七八个个精致的小菜并着甜点摆了上去,眼下都是自己人,嬴策也不顾及什么礼数,直直走到了那案几旁边,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一簇转向路嬷嬷,苦着脸道,“路嬷嬷知道我最不爱羊煲了,撤下去赏给下人罢!”
路嬷嬷闻言也是苦笑的看了陆氏一眼,口中道,“八殿下,这冬日里就数羊肉最是温补,底下人知道八殿下闻不得膻味专门用秘法去了味的,殿下尝尝看?不好吃再撤下去可好?”
嬴策全然不顾的摆手,苦笑更甚,“撤下去撤下去,再用了秘法我也不吃,感觉其他的菜都一并沾上味儿了,这是成心不让我好好吃一顿饭不是?”
听他说的如此严重,陆氏不由摆了摆手,“撤下去撤下去吧。”
路嬷嬷便只好上前来将那一盅羊煲端走,可手还未触到那瓷盅,在旁一直不曾言语的雍王忽然道,“冬日里吃些羊肉最是好的,八殿下可试试让人沏一杯浓茶来……”
雍王本是想劝,却见嬴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的话,这边厢陆氏已经摆手道,“你不必劝了,他就和你原来的习惯一样,一点儿都不碰的,本以为今日里他性子转了胃口或许也会转,谁想到还是一样的固执,说不定等再过几年,也和你一样又能碰了。”
陆氏这么一说雍王便不再言语,一旁嬴华庭好奇道,“九皇叔原来也不爱这些的?”
不怪嬴华庭好奇,实在是因为大秦王族祖上本就是游牧部落,后来定国之后民风悍勇,最爱骑射,这吃食之上牛羊一道也是十分正常的菜色,少有听到说秦人不碰牛羊肉的,嬴氏最为最坚持古秦人正统的皇室更是如此,便是女儿家都没有这方面的忌讳。
雍王听嬴华庭之语一笑默认了,那边厢的嬴策坐在案几一旁听到这话心底却闪出几分诡异的排斥来,仿佛和嬴麒有一样的习惯是对他的侮辱一般,皱了皱眉,也不管别个说什么的用膳,这边厢陆氏又笑道,“咱们嬴氏的儿女都不忌口的,偏生小九小时候不碰这些,哀家记得清楚,那时候他也和阿策一样,任凭厨子再怎么去膻味儿下功夫他都不碰!”
雍王闻言仍是淡笑不语,嬴华庭也跟着点头,促狭的道,“想不到八哥的这个习惯倒是从九皇叔这里来的,怪哉怪哉,父皇每次出去打猎的时候就最爱全羊宴。”
嬴华庭本是极其随意的一句调侃,却不想室中的气氛却忽然滞了一滞,连在不远处用膳的嬴策都猛地僵了僵背脊,陆氏面上闲适的笑意也是一滞,眸光一转,她笑了一笑朝嬴华庭招手,“坐了许久委实有些累了,哀家去歇着,你们都散了吧,策儿多吃些,莫亏了身子。”
嬴策起身应是,嬴华庭心中的诡异感觉被陆氏这般的随意举动抹了去,便也没多想什么,将陆氏送入内室睡下,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外殿只有嬴策一人了,左右看了看,不由得挑眉问嬴策,“咦,九皇叔人呢?”
嬴策正在用膳,闻言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他这态度不算好,嬴华庭眉头顿时一皱,走到他身边苦口婆心道,“八哥你莫非还在记着上次的事不成?上次错也是在你,何况九皇叔在这一众小辈之间最是喜欢你的,你怎地是这个态度?今日来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你都忘了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