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回来之时沈苏姀依旧坐在椅子上喝茶,他打眼扫了屋内一圈,不置可否的坐在了临窗的榻上,沈苏姀看他一眼,“出了什么事?”
嬴纵面色如常的摇摇头,“无碍,只是后日要出府一趟。”
沈苏姀点点头,再不做声,末了忽然道,“我准备给清远和明生送点东西过来,后日王爷若是出府的话,不知府上可方便呢……”
嬴纵唇角勾了勾,点点头,“当然。”
沈苏姀顿时笑开,没多时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清远和明生捧着一个泥塑走了进来,那泥塑惟妙惟肖,乃是一个纤细貌美的小姑娘,一看便是照着沈苏姀的模样做出来的,沈苏姀笑着收下,转而朝嬴纵行了个退礼,而后拉着清远和明生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还能听到她逐渐轻微的声音来,“后日你们在府中好生等我,我前几日为你们买了些……”
沈苏姀甫一踏进沈府的大门便被等在门口的沈君心一把拉了住,沈君心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泥塑语声颇为兴奋,“五姐五姐,府中出大事了!不不,应该说是二房出大事了!”
沈苏姀挣开他的手,眸光无奈,“可别忘记你自己也是二房的!”
沈君心摇了摇头,一边跟在她身后朝伽南馆去一边压低了声音道,“我当然是二房的,不过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你知道吗,二夫人这两天在病中干了一件大糊涂事,气的祖母这会子病又犯了!适才还说要让父亲休了她呢!”
沈苏姀看着手中的泥塑眸光松快,闻言眉头一挑,“哦,那你说说是什么事儿?”
沈君心见她如此模样便眯起了眸子,待二人走至一处僻静之地才道,“二夫人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将她手上沈家二房的生意都卖了出去,那么多的田产铺子竟然只买了三十万两银子,那些都是沈家的祖产,虽然说现在已经不怎么挣钱,可到底是挂着沈家的名号,只需要稍稍找个得力点的人经营一阵子定然又都是赚钱的买卖,可现如今,竟然让二夫人全部脱手转卖了出去!”
沈君心眼底又是亮色又是暗色的,“你说,要是你你生气不生气?”
府中确有一股子压抑的氛围,二房的下人此刻走路都是低着头的,沈苏姀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又看向沈君心,“恩,那最后呢,最后老太君准备怎么做?”
沈君心无奈一叹,“老太君到底还是顾念着二夫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父亲病重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人操持二房,所以老太君也没真的休了她,适才让她起来跪了半刻钟,可二夫人给晕了过去,老太君没有办法,只好先饶了她,叫人找那岭南苏氏想将生意盘回来,可那苏氏根本不买账!”
沈苏姀眼底暗色一闪而逝,“反正你将来也是要继承公中的生意的,二房没有买卖也罢,沈鸢芙和沈菀萝两个人的嫁妆那三十万两银子也足够了,这不算什么大事!”
见她如此沈君心“啧啧”两声,“你这下可开心了吧!”
沈苏姀看他一眼,“我开心什么?”
沈君心长声一叹,“被你说中了啊,现在二房的生意不仅不用你接手,只怕稍后连老太君都要指着你呢,听说沈家公中的银子不多了,现在外头的生意好些都周转不开呢。”
沈苏姀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一路回了伽南馆。
伽南馆中香词正在等着,见她回来马上把她请进了书房,等沈苏姀落座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开口,“后日午时在天下第一楼,我们的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七王爷那边只准七王爷和他的手下一起出现,七王爷恐怕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我们走得近。”
沈苏姀点了点头,香词又问,“主子要提什么要求?”
沈苏姀狭眸想了片刻,“他既然说我们提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他这么大的口气,我们怎么能小家子气呢,我们要权阀之位,不仅如此,我们要位置最重的权阀之位,要超越现如今的每一家,让他用能用的法子将西岐和申屠还有宁阀全部打压下去!”
香词微怔,“主子,这样可以吗?”
沈苏姀略作沉吟,“当然可以——”
香词略有迟疑的点点头,沈苏姀转身朝内室而去,不知是不是想到后日去七王府乃是有所图,她这会儿心中竟然生出些微的不安。
一日的时间一晃而过,昭武帝虽然准了华庭公主关于在封地设立女官的请求,却还未准西岐阑珊承爵之请,华庭公主之事有满朝臣子支持,轮到西岐阑珊的时候却只有西岐一脉为西岐阑珊说话,也对,权阀们相互依存却也相互博弈,没有谁不喜欢自己的对手弱一点再弱一点,如果西岐阑珊不能承爵,那淮安侯的爵位便要旁落,到时候宁阀与申屠氏两家独大又有什么不好,满朝之人都对此事不抱希望之时,宁国公郡主宁微倾竟忽然提出了求官之请,她所求之官位乃是御史台侍御史一职,此职位官位虽然不高,却是以天子之名监察百官,凡有进言皆可直达天听,实在是不可小觑之位。
沈苏姀对西岐阑珊和宁微倾两位奇女子的求官求爵之行并不感兴趣,趁着今日里微暖的阳光,她正在赶往七王府的路上,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