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亮,笑得越发温柔。
“若你不喜欢,我可以废了她。”
废后这么大的事,在他口中却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来,仿佛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
凤君华眯了眯眼,冷淡而嘲讽的看着他。
“明月殇,知道我为什么看不起你么?”
明月殇看着她,她眼底讽刺越发浓厚。
“你永远都是这样,可以为了你所谓的不得已所谓的苦衷任意伤害任何人。等到那个人对你毫无价值了,或者你寻到比那个人更值得你想要的,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讥嘲而不屑道:“你和你父皇一样,永远都只会以自我为中心,永远都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
明月殇呼吸微滞,眸底翻涌着复杂而悲愤的情绪,最后终究化为无声的叹息。
“绯儿,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或许在你眼里我一文不值自私自利,但我只能告诉你。无论我对其他人做了什么,是利用也好棋子也罢,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或者伤害你。当初娶肖含芳是因母后病危之愿,我无可奈何。你说得对,她的确是我不得已的苦衷,她的存在在我眼里太过廉价。但你不同,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无价之宝。”
他看着她,眸光里深情满溢,丝丝缕缕的缠绕着她。
“绯儿,安心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云墨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会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好,包括你的孩子,我也会视如亲生。”
他语气诚挚而温柔,没有丝毫掺假。
若换了其他女子听见这番话,只怕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能以身相许吧?
凤君华却只觉得恶心。
她移开目光,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有些人脸皮厚的程度,永远超乎她的底线。
明月殇见她不说话,眼神微暗。半晌,他起身。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凤君华还是没回头,目光温柔而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想着云墨发现她走了,会如何?他那么聪明,岂会不知道她的苦心?但知道是一回事,只怕不会原谅她吧。
苦笑一声。
她从来也只会在他面前任性,不过也就是仗着他宠她而已。
任性也罢,只要能救他,短暂的分离算什么?
他走的时候她说会等他回来,到头来却不辞而别,让他空等。
这么多年,她从未在南陵皇宫真正呆过一天。
从前她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里的所有人,自然不愿意留在这里。后来她失踪,十二年以后回来报仇。
彼时南陵何等繁华华丽?
短短四年,往日喧哗早已随风而散。
先帝的妃子下葬的下葬,遣送的遣送,成年的公主也差不多都出嫁了。偌大后宫,也唯有那凤銮宫中一人而已。
人人都道肖含芳多么荣华尊贵,帝王三千宠爱未有人分担。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独守空闺的苦果。
留芳阁。
肖含芳双手锤叠于小腹处,抬头看着门匾,嘴角微微扬起几分讽刺与自嘲。
你金屋藏娇,将她当做宝贝一样的供着,她却未必将你放在心上。
眼睫垂下,隐匿的眼中情绪,抬头时面容又是一脸从容威严,对跟着身后的一大群宫人道:“你们都在这儿等着。”
“是。”
她抬步准备走进去,侍卫立即阻拦。
“娘娘,陛下吩咐过,闲杂等人不可入内。”
肖含芳眉头一挑,不怒自威。
“放肆,本宫是闲杂等人么?敢阻拦本宫,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都退下。”
侍卫不动,“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请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肖含芳美眸含怒,“你——”
“让她进来。”
里面忽然响起清淡而漠然的嗓音。
侍卫一怔,犹豫道:“慕容姑娘……”
“让她进来,出了事儿我担着。”
凤君华讨厌有人称呼她为慕容姑娘,她现在是有夫之妇,是东越的太子妃,还是大安的女帝,什么姑娘?明月殇分明就是想要将她幽禁在此成为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是。”侍卫挣扎了半天,想起陛下对里头这位的看重,终究是点头,放肖含芳进去了。
肖含芳胸中积压着怒气,她堂堂一个皇后,居然还不如一个别国的女人说话管用。随后想起今日来的目的,生生将心底那股子阴郁压了下去,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若兰走了进去。
这宫殿她从没来过,原本以为十分奢华美轮美奂,但走进去才发现,这宫殿哪里有半分奢华糜烂富丽堂皇?连她的凤銮宫都比不上。不过胜在清雅精致,令人一走进去便觉得毫无拘束,悠闲而清净。
看来他对这个女人还真是用心。
肖含芳按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穿过重重帘幕,帷幔低垂,隐约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坐在榻上,低着头,发丝倾泻而下,在那天华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