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道:“爹,您当真算不出青鸾的生死劫么?”
天机子不慌不忙,“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如何帮她渡过这一劫。”
“若不知症结所在,如何破劫?”
天机子知晓这个徒儿兼女婿的男子并不好糊弄,只是笑了笑。
“当年她历浴火劫和情劫的时候,你不是也帮她渡过了?你是她命中贵人,无论她遇上什么样的劫难,都会因你而止。”
云墨没有因此而放松,目光更为深沉,忽然换了一个问题。
“爹,上次您为什么阻止我杀洛水兮?她和青鸾的劫有关?”
天机子顿了顿,看着他平静似随意的神情,终究只是长长一叹。这个徒儿心思太过深沉,今日他既然来了雪山,有些事情若不得到确切的答案,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摇摇头,“不是君儿,是你。”
“我?”
云墨眸光微动,笑了笑。
“我不明白。”
天机子没回答他,只是淡淡道:“总之你记着,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杀她。”
“如果她伤害青鸾呢?”
“那也不能杀。”
天机子语气平淡却十分坚决,直直看尽云墨的眼睛。
云墨瞳孔微缩,眼底浮现浅浅涟漪。天机子虽然淡泊名利乃世外高人,但对唯一的女儿却是十分疼爱。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能说出这番话?
“爹……”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天机子闭上眼睛,一挥袖,缚魂绳落入云墨手中。
“我将缚魂绳给你,但你要切记,洛水兮不可杀。你可以锁住她的魂灵,将她封印,但不可伤她性命。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
云墨捏紧了那缚魂绳,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天机子坐着不动,“前世债,今生还,终究要有个结果。”
云墨眯了眯眼,却没再说话。
天机子静默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着他。
“你已经知道了吧?”
云墨还是不说话,神色似被白雪朦胧覆盖,看不真切。
天机子又默了默,而后叹息一声。
“她携怨恨而生,必定扰得这红尘大乱。”
“她的恨所为何来?”
“前世孽债。”天机子眉眼不动,
云墨不由的笑了,眼神里看不出写的到底是什么。
“前世……”
他眼睫垂下,脑海里破碎的记忆一片片跳跃而出,却始终无法衔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因为我么?”
天机子没说话,神情漠然。
云墨闭了闭眼,睁开眼的时候神情已经恢复平静。
“爹,我想在雪山住几天。”
天机子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人间正在打仗,你不去欣城,在这里做什么?”
云墨只是浅浅微笑,“我现在觉得,当年没和您学习天象命格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就是不知道,现在学还来得及么?”
天机子看了他一眼,大约猜测得出他的用意,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
云墨但笑不语,眼神幽深难测,像席卷的浪花,将所有的波涛汹涌全都压在眼底深处。
天机子看了他半晌,又闭上了眼。
“随你。”
就这样,云墨便在雪山住了下来。
凤君华收到消息的时候,有些诧异,搞不懂他此举何意。这些天她心神不定,总有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这一晚,她再次从噩梦惊醒,额头上大汗淋淋,心砰砰跳个不停。
乐枫听到声音走了进来,“宫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发梦了?”
凤君华脸色有些白,声音微微沙哑。
“现在什么时辰了?”
乐枫给她倒了杯茶,道:“快寅时了。”
寅时……
她沉吟着,这时,外面惊雷划过,震破天际。一道亮光逼近,透过窗扉打进来,照得她面色苍白如纸。
她心中陡然一跳,疼痛乍然而至。
乐枫走到窗边,一边关窗一边奇怪道:“白天日头还暖着呢,怎么就突然打雷了?”她声音一顿,忽而惊讶道:“下雪了?”
凤君华原本已经下床,闻言皱了皱眉。
“下雪?”
乐枫转身,“对啊,下雪了。”她纳闷道:“北方天气寒冷,但这还不到九月,怎么就突然下起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