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手中逃脱,定然有过人的本事。而且他看得出她非但心机深沉更是对云墨心怀仇恨,两人的目的一致,自然一拍即合。
这几年她大多时候在练功,他和她没多少接触,但也看得出来此女是个骄傲之人,或许是因为天性使然,也或许是因为曾经在玉晶宫圣女身份的关系,更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其实不光是她,就说他们这些身在皇族中的皇子皇女,从出生便富贵荣耀满天,多少都有些清高孤傲自视甚高之态。倒是没想到,她能如此宠辱不惊张弛有度,这倒是让他不得不对她更多了几分佩服和欣赏。
脑海中又浮现另一张绝世容颜,他微微有些恍惚。
这世间绝世奇女子多矣,但在这乱世皇权倾轧之下也大多只是一缕浮瓢,依靠男人而生存的浮瓢。
剩下那少数几个不同的,便变得格外珍惜。
他摇摇头,“不。”
洛水兮皱眉,立即便明白了他心中想法。
“你当真要回京?”她不赞同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在正常不过。况且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父皇老了,如今又病重,他还能活多久,谁都不能保证。你是南陵太子,到时便是当之无愧的帝王。明月澈虽无辜,但逝者已矣,难那些大臣还因这事儿揪着你不放不成?况且如今乱世沉浮,战争倾轧,相信那些人分得清孰轻孰重。犯不着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势力庇佑的王爷来指责你,再说,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
私下妄论帝王乃本就是大忌,洛水兮却没有丝毫顾忌。她本就性子淡漠,玉晶宫又于世人而言那样神秘的存在,从某种角度来说,玉晶宫的人多少都有些看不起凡尘俗人。她常年身在高位,尤其重生后为不再重蹈前世覆辙便步步算计汲汲营取,不但不能得罪八大长老,还得小心翼翼的与玉无垠周旋。
不可以在他面前露出仇恨,不可以在他面前暴露自己所有的实力,却又必须让他知晓自己与他而言有合作利用的价值。至于这其中的度,她还得把握分寸,不能露丝毫马脚。否则稍微有个不慎,等待她的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么多年过来,她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心,便是再看到云墨之时,她也能克制心中毁天灭地的仇恨而笑脸相迎。她一心只为报仇,对其他人,或高高在上的帝王,或低贱如蝼蚁的乞丐,她都以平常心对待。况且玉晶宫的人,对于人间生死之事本就看得比凡人开明。俗话说得好,阎王要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
上辈子她红颜薄命,也不知道明若玦是什么时候死的。但人生人死本就是自然规律,就算她不声之于口,明若玦也逃不过生老病死,犯不着因为那些什么忌讳不吉而闭口不言。
索性明月殇也不是个预付保守之人,或者他对明若玦也没多少父子之情,对洛水兮这番话也没有丝毫愤怒或者不满,只是淡淡摇头。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回去。”
他长叹一声,“父皇这次气得不轻,无论如何,八弟之死也怪我疏忽大意,我总要给父皇个交代才行。退一万步来说,若父皇真有个好歹,我必须留在京城,防止一切突袭事变。”
洛水兮扬了扬眉,“可是你走了,邺城这里……”
明月殇只是淡淡而笑,“云墨不会任由我们攻破玉伦关的,就算他走了,也不会没有一点准备。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你好好养伤吧,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
“香妃是香城人,八弟定会让他们把他送去香城入葬。我若猜得不错,父皇醒来后应该就会直接去香城。父皇此次传达圣旨必定是派遣自己心腹而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话,大抵三天就能到。三天之内,便是我们开战也来不及准备。到时候圣旨下达我不得不回京,否则违抗圣旨是为逆谋造反。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出丝毫差错。”
他又默了默,声音有些冷。
“云墨便是料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此刻去离恨宫而不是守在玉伦关。化神丹不比其他毒,离恨宫虽然能人众多,万一有个差错,那孩子只怕就活不了了。”
洛水兮没眼睫垂下,若是那天没有设下一箭三雕之计,而是直接杀了云亭,云裔爱子心切定会伤痛欲绝。两个结果,他要么就此颓废,要么因仇恨更发奋将南陵将士杀个片甲不留。潜藏力太深的人,一旦爆发,结局谁都无法预料。
“什么时候动身?”
“自然是圣旨下达之日。”
明月殇眼神里有着淡淡笑意,却有些温凉。
父皇最不喜欢他们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若是圣旨还未下达他便已经知晓,父皇盛怒未熄又会更添新怒。
三日后,圣旨下达至邺城,明月殇即刻启程回京。
而彼时,离恨宫中,凤君华和凤含莺站在密室外,凤含莺神色担忧而焦急,时不时的看着紧闭的石门,不停的来回走动。
化神丹并非普通的毒,若是武功深厚之人还好,至少稍微克制一些。但云亭不过才两岁不到的孩子,如何抵抗那如此强烈的毒药?若非云墨及时发现给他喂了缓解的药,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