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垂下眼睑,不说话。
一时间父女俩谁都没说话,沉默在空中蔓延,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因子在流淌。
好半晌,天机子才道:“我这次下山,不光是为你大婚。”他看着凤君华,“我那师弟消失一年,只怕也要下山了。如今边关不安,我担心他会出现捣乱。等你和墨儿大婚以后,我便要去寻他。”他闭目叹息的摇头,“当年师父临终前让我无论如何将叛出师门的师弟抓回去,莫让他再害人。如有必要,杀他以谢祖师。只是师妹遇害之前让我收养你母亲的时候托人给我传话,饶师弟一命,我才容忍他这么多年。几十年过去了,他倒是越来越猖狂。我不能容忍他再继续为祸人间了,否则师父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凤君华眯了眯眼,“我和云墨大婚,他应该不会来捣乱才是。如今他那个好徒儿都成亲了,难道他还想抓我去南陵不成?我瞧着,他应该是想杀我。可他虽然武功高强,要在东越杀我,却并非那么容易的事。而且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我想的话,他不会那么冲动。”
天机子点点头,“我就怕他一怒之下祸害天下,到时候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徒增罪孽。”他顿了顿,又笑笑。“你昨天才回来,好好休息吧,大婚事儿还很多,莫累着自己了。等你婚后我便将你体内的三魂珠逼出来,也好了你一桩心愿。”
凤君华心中微暖,点点头。
承景二十三年十一月初六,太子云墨与靖王凤君华大婚,举国同庆。
凤君华起得很早,凤含莺也是一大早就来到靖王府,亲自给凤君华梳妆。她穿着那件天华碧缝制的大红嫁衣,绚烂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屋内火红一片,唯有她一人红装却能于这满屋的红区分开来,自成一色。
凤含莺站在她身后,桃木梳从黑发穿插而过,手指灵巧的给她绾发,配以凤簪头冠,林林种种。再加上之前有专门的宫人给她化了妆,一张原本倾城绝艳的容颜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见者窒息。
“姐,你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凤含莺由衷的感叹。
乐枫绮扇几人也站在旁边,面上都带着笑意。
“宫主是天下第一美人嘛,再穿上嫁衣,自然更美了。”
凤君华嗔道:“你们几个就知道贫嘴。”
绮扇吐了吐舌头,不说话。
周围的嬷嬷喜气洋洋道:“太子妃大喜,奴婢给太子妃道喜了。”
一屋子的丫鬟也都齐声附和。
这是内阁,外面早已锣鼓笙箫鞭炮声响,渐渐传入了房内。
“他来了吗?”
凤含莺朝外面看了看,笑道:“算算时辰,花轿也该临门了吧。姐你等等,我出去看看。”
她说着要转身出去,却在门口和急急而来的丫鬟装了个满怀。
“奴婢参见王妃。”
那丫鬟连忙福身参拜。
凤含莺一把扶她起来,“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丫鬟立即满面喜色,冲坐在梳妆台前的凤君华道:“太子妃,太子殿下的花轿已经上门了。”
“真的?”
凤含莺比凤君华这个新娘子还激动,她连忙跑过去,从托盘里拿过大红盖头。
“姐快点,盖头盖上,误了及时可就不好了。”她说着就要扶凤君华起来,末了又想起什么,惊呼道:“对了,姐,你的耳环戴了么?我看看,可不能落下了……”
她说着就要去掀凤君华的盖头,身侧的人吓了一跳,喜婆连忙过来阻止她。
“王妃,这红盖头只有新郎才能掀,否则乱了规矩不吉利的。”
凤君华轻笑,“我成亲,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凤含莺嗔她一眼,“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嘛,你还说我。”
凤君华站起来,“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么一大早上了,这里这么多人,该穿戴的都已经穿戴好了,什么也没落下,现在你放心了吧?”
她伸出手,“乐枫,绮扇。”
“是。”
两人立即迎上去,一人扶着她一只手臂,缓缓走了出去。
靖王府因为平时没人住,所以丫鬟不多。不过自从凤君华回来以后,云墨特意从宫里调了一批丫鬟过来伺候她。既然是大婚,该有的热闹还是要有的。
她走出门,外面的丫鬟便含笑道喜,基本上走三步就会有丫鬟等着道喜,跨过月洞门,走过垂花门,前厅的人是最多的。
此时天机子和慕容于文就坐在前厅里,虽然慕容于文不是凤君华的亲生父亲,但好歹是养了她七年的养父,凤君华尊他一声义父,她出嫁之日还是要向他敬茶的。新娘子出门不能停下,所以不能去慕容府特意给慕容于文敬茶,慕容于文只得先来靖王府。
虽然靖王府是没什么主人,但凤君华好歹是一个王爷,于皇室于朝廷身份尊贵是为女子之尊,她今日出嫁,好多人都来贺喜。
乐枫和绮扇搀扶着她来到前厅,屋内欢笑杂乱声便渐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