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
凤君华一把拿过那明皇圣旨,语气分外惊诧和奇怪。她瞥了眼因为受伤恩准可以不下地跪接圣旨靠在床上的云墨,眼神更为惊异。
“父皇不是应该任命你为元帅么?怎么就封了个军师?是你的主意?”
云墨淡淡而笑,嗯了声。
“是我的主意。”
凤君华坐下来,“为什么?”
虽然军师的职位也颇高,但说到底还是个出主意的人而已,一切军令还是得听她的。她搞不懂,他既然已经来了龙城,不是该充当三军将领么?干嘛还让她做这个元帅,自个儿自降身份做那什么军师。
云墨拿过她手上的圣旨,不在意的扔到一边,转而拉过她的手,轻声道:“要不是为了能有个留在军营中的理由,军师我都不愿做。”
凤君华瞪着他,“那你千里迢迢跑来龙城做什么?”
他眨眨眼,有些幽怨道:“我这不是怕你生日的时候寂寞,大老远跑来陪你过生么?”
凤君华被堵得一噎,气势弱了几分,又道:“那你既然要留在这里,自然该由你来做这个将帅,丢给我算怎么回事?”
云墨轻笑摇头,“如今龙城的将领都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夺你功劳作甚?况且……”他眸光一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反正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何必那么斤斤计较?”
凤君华挑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又玩什么把戏?
云墨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今年过年只怕不能回帝都了。”
凤君华翻了个白眼,本来想说去年过年他们也没在帝都,随后意识到他这句话有些奇怪,回头盯着他。
“你的意思是,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云墨半眯着眼睛,神态悠闲。
“如果我料得不错,顶多明年开年明月殇就会退兵。”
凤君华怀疑的看着他,“为什么?”
云墨勾唇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凤君华咬牙,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跟她那个总是整天将天理命格挂在嘴边的父亲一个样子?
“好了夫人,别生气了。”他拉过她的手,道:“城外还在打仗,你作为三军主帅,至少得去上城楼看着。”
凤君华又瞪了他一眼,准备起身,刚走了两步又倒回来看着他,眼神隐有担心。
“你的伤……”
“放心。”
他冲她安抚性的一笑,再重的伤他都受过,何所畏惧?
凤君华这才点点头,“那我出去了,你有事就让人叫我,我立刻回来。”
“好。”又想起了什么,叮嘱了一句。“不能亲自作战。”
凤君华无奈道:“知道了,殿下。”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
明月殇这次搞突袭并非心血来潮,全军出发,从各个关口攻打龙城,北面陡峭的山壁下也埋伏着军队。那些江湖人更是从四面八风汇聚而来,看样子是准备决一死战了。
不过此刻他自己也受了伤,担不了主帅。
她站在城楼上,再一次目睹硝烟战火,浴血厮杀。
身后探子来报,“宫主,西侧后方有两万骑兵包抄而来,有三山庄带头,此刻已经在龙城之外。”
凤君华嘴角勾起一抹残戾的笑。手指摩挲着一块黑色令牌,颜家的铁令,当初颜诺托崔宛芳给她的。她抿着唇,眼神微微复杂。终究闭了闭眼,“来人!”
“宫主。”
乐枫和绮扇来到她身后。
手指一弹,令牌抛了出去。
“去吧。”
“是。”
两人立即消失。
凤君华依旧站在城楼上,眼神冷淡而微微寂然。
十万大军全数出动,比之前任何一场战争都要残酷。
明月殇这是拼尽一切也要攻破龙城,亦或者杀了云墨?
他以为她是什么?一件物品,还是一个玩具?他想要就应该得到,不想要就任由他人迫害践踏?
明家的男人,都这么自私。
刀剑厮杀声一直未曾歇下,从日暮到夜色落幕,到月色渐渐展露一角。
“宫主。”
乐枫急急而来,“那些江湖人早就成为明月殇的直系属下,颜家铁令根本无法号令他们。”
凤君华冷笑,从那块铁令在手,而明月殇没有丝毫动作,直到玉佛山之乱,明月殇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她便知道,这封存多年的颜家铁令,已经失去了效用。颜诺将它交给她的时候或许就是一种暗示吧,让她好早做准备。
“让八宗和十二星主带一万死士过去。另外,让三十六阁的人去抄了他们的总舵。”她眸光掠过一抹狠绝,“我要让江湖人知道,他们三山庄世门九楼的时代已经过去。离恨宫,将取代颜家,取代整个江湖。”
最后一句,伴随着铁血的冷酷和睥睨天下的冷傲,似惊雷般轰然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