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武功高强,又有离恨宫相护,应该不会有危险才是……”
云裔却摇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凰静芙这个女帝可不是草包,太子妃能想到半路堵截凰静睿,凰静睿对太子妃行事作风不了解,但凰静芙心里多少明白几分。难保此次她也会在太子妃回来途中设计阻拦,已经半个多月了,如今还未收到她们的消息,只怕她们被困住,连消息都无法传出来。”
易水云点点头,“我就是担心这个。金凰皇子皇女众多,那金凰女帝并非先帝所属意人选,依旧能在虎狼环视的情况下荣登大宝,便是南陵太子明月殇也视她为知己好友,定然非凡人。她此次派凰静睿带兵出征,凰静睿就一定有过人才能。平湖好歹是金凰境内,虽然距离京都相差数万里,前线战事她必定十分关注。凰静睿被三小姐截杀,她定然早就收到了消息。我担心的是,她会另有安排。”
慕容于文点头道:“以绯儿的武功我倒是不担心她会有什么危险,就怕她被困出不来,时间一久可就麻烦了。”
云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沉吟道:“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再加上有离恨宫,如果她真的被困,也会想办法给我们传信。而且凰静睿现在都还未到达邺城,定然也是她的功劳。既然她有能力此刻困住凰静睿,就证明她还没有危险。”
“王爷说得有理。”易水云认同道:“三小姐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困住凰静睿,那么咱们就得趁此机会一举拿下邺城,届时再想办法寻找三小姐。”
“好。”
入夜,天色黑沉,星子斑驳闪烁,周围一片寂静。
九重宫殿之上,凰静芙负手而立,仰望远方,面色微微凝重。她用木阵图虽然困住了凤君华,但四弟此刻也无法摆脱十二连珠。邺城被攻破,已经势不可挡。
她想了想,“来人。”
暗卫无声落下。
“还没有明月殇和云墨的消息么?”
“迄今为止,未曾有他们的下落。”
凰静芙叹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暗卫又无声退下。
凰静芙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宫娥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
“陛下,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凰静芙看了看肩头的披风,目光浮现几分涟漪。
“这不是南方盛产的蜀锦么?朕记得此锦甚为稀少且工序复杂,触手温润如玉,这上面的绣工也十分精细,乃是泸州制造坊的绣娘们惊心所绣,一年送进宫也不过两匹。朕记得从前六皇姐十分喜欢此锦缎,每年南方进贡的蜀锦母皇全都赏赐给了六皇姐。六皇姐去世以后,母皇下令日后皇宫上下谁都不能穿蜀锦。南方进贡的蜀锦也全都烧给六皇姐,怎么宫里还有?”
宫娥低头小声道:“陛下,这是安侍君为陛下缝制的披风。”
“安侍君?”
凰静芙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登基那日礼部安排得有侍君侍寝,只是她从未踏足后宫,久而久之几乎都快忘记了有这档子事。
宫娥垂头继续说道:“安侍君出生南方,母亲是泸州驻军太守,父亲便是泸州制造坊老板的儿子,有一手好绣艺。如今虽然已是四月,天气比较温和。但夜来寒凉,安侍君说陛下整日忧心国事夜不能眠,担心陛下感染风寒,故而让奴婢送来这披风给陛下,望陛下珍重凤体。”
凰静芙没说话,眼神微微的有些恍惚起来,周围冷风嗖嗖,刮过心口的位置,空荡荡的冷。
“秀灵。”
“奴婢在。”
宫娥秀灵颔首应了声。
“你说……”凰静芙看向屋檐下摇曳的朦胧宫灯,隐约看见隐在夜色下连绵密密的宫殿,即便是在这深沉夜色中,也难掩其辉煌富丽,华贵奢靡。而住在这宫殿里的人,却寥寥数几,单薄寂寥。那些被送进来的宫妃,日夜企盼她的临幸,从早上盼到晚上盼到夜色落幕盼到月色隐没云层盼到朝阳自天际升起……始终不能得见她一面。如此周而复始,留下的不过虚无空寂而已。
“朕是不是该遣散后宫?”
秀灵大惊失色,“陛下?”
她猛的跪了下来,“请陛下三思。”
凰静芙神色恹恹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跪着做什么?起来!”
“陛下……”秀灵惶恐,“先帝大去您守孝不能大婚,后宫也是人丁稀少,您这半年来未曾踏足,百官已经颇有微词。而且皇太君早就盼着陛下您临幸后宫为皇嗣延绵,若您再废除后宫,只怕……”
“朕知道。”
凰静芙淡淡打断她的话,而后沉吟道:“上次礼部送来的都是些身份不高的公子,按照后宫惯例,未曾诞下皇嗣之前也不能给予惯例。与其让他们空等,不如放他们回家。”
“可是陛下……”
凰静芙摇头,“你去告诉父后,将后宫的那些侍君放出宫,明年开春郑便选秀。”
秀灵愕然抬头。她跟着陛下十多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