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动手。
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手指紧紧握着之前凤君华给她的那个小瓷瓶。
忘情……
若说之前还有犹豫,那么现在,或许她应该做出决定了。
她看着那个单手负立的黑衣人,身姿颀长气质出众,无形间就有一股子雍容华贵的气度来。
若此刻还猜不到对方是谁,她就白活了这十多年了。
“一路上不杀我,只为斩除我身边羽翼,将我逼至如此绝境。云太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人不说话,帷帽下一双眼睛黑如幽潭。忽然身影一闪,崔宛芳刚要躲对方却已经来到她身后,一只手挡住她向后的一掌,另一只手在她肩头狠狠一拍,她闷哼一声,借着就感受到那人连续在她身上浑身大穴上连点,最后猛然一掌,几乎震碎了她的心脉。
她哇的喷出一大口血,手中一松,刚才一直紧握的小瓷瓶被那人抢了去。
她心中一惊,“还给我……唔……”
刚张开嘴一颗药丸就飞了进来,她不受控制的咽了下去,捂着喉咙咳嗽了两声。
心中浮现浓浓疑惑和不解。难道一路上把她逼到这个地方,断绝了她与颜家的联系,就为了让她绝望,然后忘情?
云墨到底想做什么?
怕她有疑虑,所以干脆让她忘情?
是怕她对颜诺执念太深最后伤害凤君华么?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这不是更一劳永逸么?
还是,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云墨想要得到的?
脑子有些晕,眼前开始模糊了,她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已经散尽。她知道,她十六年所学,已经被刚才那人给废了。
“为……为什么?”
她挣扎着,始终想要一个答案。
那黑衣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迷蒙着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模样,在昏迷之前,只听得见那人低低的叹息声。
“怪只怪……你是阳月阳时出生……”
他掌心光芒闪烁,转瞬覆盖了她的脸。最后的意识消散之前,她感受到自己的脸在慢慢蜕变,连着她浑身的骨骼也在变动。
不过眨眼间,她已经脱胎换骨。
身体飞了起来,下一刻,她坠入河中,随水漂流。
而此刻,帝都之中,云裔和凤含莺的婚礼正在大张旗鼓的举行。
好歹是王府世子的婚礼,自然热闹非凡。顺亲王十分开心的坐在上方,一脸的喜庆。云墨牵着凤君华的手踏入大堂,身边的大臣要行礼,被他挥手阻止。
宾客满堂,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顺亲王原本要让云墨坐上座,云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拿身份摆架子,只和凤君华坐在左上方。
凤君华瞧着这满屋子的人,凑过去对云墨道:“我还没参加过这个时代的婚礼,今日可算开了眼界了。”
云墨以酒杯挡着脸,笑道:“以后我们大婚会比这个更盛大。”
凤君华悠然自得的坐着,“新娘子得蒙着盖头,再是繁华热闹我也瞧不见啊。”
他轻笑,“瞧不见没关系,听得见就行了。”
凤君华回头嗔他一眼,声音都几乎淹没在外面的鞭炮锣鼓之声。
这时候,有小厮进来道:“王爷,新娘已经来了。”
古代迎亲很是有一套规矩,新娘子得从娘家出嫁,而且得由自己的兄弟背着上花轿。凤含莺压根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她是凤君华的妹妹,便从靖王府出嫁。至于背着上花轿嘛,她俩都没有兄长。慕容琉风又在边关,沐轻寒倒是凤君华的义兄,也来不了,这倒是麻烦了。云裔最洒脱,新娘子没父母兄长,还有他这个夫君不是?没人背她上花轿,那他就自己代劳。
之前来的时候,凤君华就和云墨在马车上看到了云裔背着凤含莺上花轿的一幕。由于凤含莺现在有孕在身,要是换了其他人云裔也不放心。凤含莺原本有些扭捏,不过一上了云裔的背,听着街道边两旁百姓的欢呼鼓掌声,紧张激越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
她自然不知道,人群中有一个人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她,目光绵长而温柔,似斩不断的线,一寸寸将她交织纠缠。
凤君华却看见了,是明月澈。
彼时她放下车帘,叹息一声,对身边的云墨道:“小莺哪一次惹的桃花也没这一次灿烂啊。明知道小莺今天大婚,他还大老远的跑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云墨好整以暇的瞥她一眼,懒洋洋道:“所以你不能跟你妹妹学,你要记得,如今你是有夫之妇。外面的桃花呢,要避而远之,知道吗?”
她哭笑不得,然后很认真道:“你上辈子肯定是卖醋的。”
“那你就是卖醋的夫人。”
她无语了,跟这个人斗嘴,她永远都是输的那方,因为她脸皮没这个人厚。
噼里啪啦——
鞭炮声拉回了她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