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下更是显得清新动人出尘淡然。
她的美,不张扬,沉静中却自有独特的韵味,让人刻骨难忘。
这样的女人,说实话,别说男人,便是同样身为女人的她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
以颜诺那样张狂不羁偶尔又深沉的性子,其实崔宛芳很适合他。
她抿着唇,忽然伸手,从崔宛芳手中接过了那个白玉盒子。
“礼物我收了,你回去告诉他,多谢。”而后对崔宛芳抛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忘情丹。”
崔宛芳愕然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举。
凤君华已经转过身去,淡淡道:“我不知道把忘情丹交给你对不对,我也不知道这样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剥夺他的记忆和感情是否正确,但我不希望他因我而痛苦。当然,我也知道,他不是个大意的人。这忘情丹即便在你手上也不一定会成功让他服下。我将它交给你,是希望你转交给他,我不擅自替他决定,让他自己选择吧。无论他选择忘记也好,扔掉也罢,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感激他的厚礼吧。”
她说完就走,身后崔宛芳忽然低低道:“你真冷血。”
语气淡漠,没有丝毫起伏,甚至没有讨厌或者愤恨。仿佛一切的情绪,全都掩藏在那双沉静的眸子里,看不真切。
凤君华脚步不停,冷血么?她是冷血。感情这种事,要么多情要么冷情。她和颜诺从来就没可能,无论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这个时代。他再好再优秀,她始终对他心如止水。再这么藕断丝连,只会害了他。
既然如此,就索性断得干干净净吧。
云墨说得对,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剥夺他人的记忆和情感,即便是知道这样做才是最好的。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连爱自己所爱都不能随心所欲,即便活个几十年拥有再多的权利富贵又有什么用呢?忘情丹在她手上终究难保有一天她会自作聪明的给颜诺服下,倒不如交给他自己选择。
他若毁了,这世上再无忘情丹,她也不用背负着这种原本有机会解决而自私放弃的压力过一辈子。他若服下,以后他们除了那改变不了的血缘关系,就是陌路人了。
踏出门口的时候,崔宛芳又说了句。
“被你遗弃的人真不幸,被你爱上的人又真幸运。”
凤君华脚步微顿,已经走了出去。
崔宛芳握着那个小瓷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茫然。
“忘情丹……”世上只有这一颗忘情丹,几经辗转,来到她手上,这到底是命还是劫?
以她对颜诺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吃下这颗忘情丹的。那个人的执念太深,早已深入骨髓,岂是一颗小小的丹药能忘记的?
忘情,忘情……
她茫然的站在原地,眼神里雾气重重升起又散去,再汇聚了更深的渺茫深邃,全都化为凝固的一点,如同她渐渐握紧的掌心。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冲了出去,对着刚下楼的凤君华传音道:“云依在玉佛山。”
凤君华脚步一顿,没回头。
“多谢。”
洛水兮上次被云墨打得重创,如今应该在养伤,定然不可能将云依带在身边。而她又素来和颜如玉有联系,想来想去云依也只能呆在颜家了。颜诺没有将云依送回来,也实属无奈。
出了门,就看到门口停留着华丽的马车,车内传出轻缓的气息,虽然很浅,但足够她察觉。
不由得莞尔。
早就说了她一个人来就行了,他终究还是跟来了。
“上车。”
他没有下车,声音依旧温雅从容。
她走过去,干脆将头上的帷帽揭掉。忽然一股轻柔绵力袭来,她指尖一麻,掀开一半的面纱顿时又垂了下来。
“上来。”
这次他语气依旧清淡,她却听出了几分不悦。再一看街上人流攒动,好多人都对她投以好奇痴迷的目光。她顿时想起去年那一桩事儿,也就歇了掀帷帽的心思,掀开车帘上了车。
黑暗中一只手伸过来,立即将她拽入了怀中。
她猝不及防的惊呼声刹那被接踵而来的灼热气息湮灭,帷帽被摘掉,他的气息刹那攫住了她的红唇,然后就被他重重压倒在榻上,呼吸全素被他吞没。
“呜……云墨。”
她几乎无法呼吸,偏过头去,他的吻便落到了她脸上,依旧没有放开她。
凤君华有些恼,“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
“先起来再说。”
他转过头来看了她半晌,这才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马车已经动了起来,车内依旧有些昏暗,不过偶尔车帘飞过,微露缝隙能透进几分光。
“你怎么来了?”
云墨瞥她一眼,“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去了那么久?”
凤君华翻了个白眼,“我这才刚来好不好,哪里多久?”她凑过去,“你现在不会连我去哪儿都要看得死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