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看向她的腹部,“听说嫂子有喜了,我可是专程来给你道喜的。只是事出匆忙,未来得及准备礼物,还望嫂子莫怪才是。”
楚诗韵眼睫颤了颤,面上又浮现方才离开的时候那种神情。她盯着凤君华,眼神里染上复杂和微微不知名的情绪,然后挥了挥手,对两旁伺候的宫女道:“你们都下去,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是。”
女官领着一群宫女依次走了出去。
凤君华皱了皱眉,察觉到楚诗韵有话要对她说。便坐正了身子,道:“嫂子,你……”
楚诗韵看出了她的疑惑,抿了抿唇,似犹豫了会儿,才道:“我没有怀孕。”
凤君华目光睁大,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杯盏放下,沐轻寒唇边噙几分苦涩。
“好像这次我是弄巧成拙了。”
云墨不说话,眼神微微却微微有些复杂。
宫人都伺候在三尺之外,没有吩咐不敢靠近半分。凉亭围绕在一片花团锦簇中,轻纱漂浮,微微的风携带着花香丝丝飘入鼻端,却化不散心底那股阴郁之气。
他盯着那株开得最好的牡丹,想起那女子曾站在回眸微笑,婉约而柔美,宛如国色天香的牡丹。
赐婚前一天,他约她在同游于此,犹豫半晌终究开口了。
“诗韵。”
“嗯。”
她站在他旁边,依旧那般娉婷如荷般的袅袅动人,微低垂的眉眼总是掩藏了无限心事。他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何其无辜,怎能因他的自私而浪费大好青春?
见他半天不开口,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半低着头,侧脸如玉如雪,长长的睫毛覆盖了一双晶莹如宝石的眸子,流荡着无言的多情亦或者无情。
她心中一动,抿唇微笑。
“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他依旧低着头,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神复杂隐约歉疚。
“诗韵,我……”
她仰头看着他,眼神温柔隐着无限情谊。
那情谊是藤蔓似大网也是锋利的刀剑,一触及他眼底便带了血丝,狠狠的戳中他的心,让他清楚看见自己的自私和残忍。
他别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又慢慢的走着。
“明日父皇会下旨给你我赐婚。”
“我知道。”
她跟在他身边,语气轻柔如风,喜悦里有多了几分了悟的沉静。
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若你不愿意……”
“我心甘情愿。”
她忽然打断他,语气仍旧和婉,却透着十分的坚决和固执。
他回过头来,眼神更加复杂。
“诗韵,你知道……”
“我知道。”她微笑点头,他将所有宫人都支走,她便知道他打算对她坦白。他一直是那样温柔的男子,从不愿强迫和伤害其他人。他有着高贵的身份地位,有着令天下女人都趋之若鹜的魅力容貌。他明知道她对他痴恋至此,即便是为他付出性命也心甘情愿。更何况皇后之位,乃天下无数女子梦寐以求所得。然而就因为知道她对他一片痴心,就因为知道他无法对她的感情有任何回应,他不想利用她对爱来伤害她。所以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仍旧还想最后征求她的意见。
这样温柔又宽厚的男子,她如何还能逃得开?
“那是诗韵的荣幸,永无怨悔。”
他没有看她,目光投得很远,像天际漂浮的云,永远无法触及。
“诗韵,你要想清楚,你是个好女子,我不想害了你。皇室太过复杂,你应该有更美好的婚姻。那日……那日是我唐突了。”他说的是那天在御花园凉亭中,当着凤君华的面对她表现出来的亲昵举动。彼时他只想安凤君华的心,来不及想其他,事后才想起那对于另一个女子是多大的伤害。其实他可以不必愧疚的,他是一国太子,将来的帝王,他可以如他父皇和历代帝王一样有着三宫六院,他不必对任何女人抱有丝毫的亏欠或者愧疚。因为那是她们想尽方法想要获得的一切。
可是对着这个女子,他无法理所当然的将她当做后宫传宗接代的工具。她对他的情谊他如何不知?就因为如此,他更不能肆无忌惮的利用她对他的感情来满足自己的自私和卑劣。
楚诗韵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更加心疼这个男子。
“殿下不必觉得对臣女有所愧疚。”她顿了顿,面上飞起几分红霞,声音也低了几分,“女人最美好的人生,不外乎嫁给自己所爱之人。诗韵有幸能伴殿下身侧,已是从未想过的福分,心中只觉惶恐欣喜,怎会怨恨痛悔?”
这便是隐晦的告白了。
沐轻寒怔了怔,侧眸看见她低着头,如玉的面颊早已布满红晕,眼神也流荡着羞涩和彷徨,本就精致的容颜别有几分动人妩媚韵味。
到底是从小学习诗书礼乐的大家闺秀,即便因好武而心性比较开阔明朗,但提起如此女儿心事,难免还是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