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澈一怔,反应过来后就知道他在问凤君华,叹了声。
“她醒来后没多久我就离开了,只知道那时她的的确确是失明了,行动不便,做什么事都要人照顾。只是……”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明月殇一眼,见他脸色虽然担忧,但还不至于失控,便斟酌道:“她很依赖云墨,吃饭喝药都是云墨亲自在喂她。”
明月殇抿了抿唇,依旧没说话,只是神情微微恍惚。
“皇兄。”
明月澈有些不忍,道:“我也没想到她和云墨是亲兄妹,你……”
明月殇回过头来,“八弟。”他神情慎重而请求,“我知道,父皇容不下她,但你不能伤她。”
明月澈点点头,“皇兄,我知道的,便是莺莺,也不许我对她不利。我这次之所以听从父皇的旨意去寻五哥,其实……其实是我想见莺莺。”他抿了抿唇,“皇兄,如果可能,或许……我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
明月殇微惊,随即了然。
“你想好了?”
“嗯。”明月殇说,“如果莺莺愿意,我想带她离开,只是……”
“因为云裔?”
明月澈目光黯然,“他们虽然总是拌嘴争吵,但我看得出来,莺莺对他不一样。”
明月殇负手看向远方,久久叹息。
“八弟,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明月澈低头不说话。
“罢了。”明月殇道:“你去吧。”
他拍拍明月澈的肩,“我走了,你自己多小心。”
彼时凤君华和明月殇已经出了东越帝都。
一个多月后,天翻地转。明月澈回来了,身边跟着凤含莺,他身上有伤,然而看着身边的佳人,却是一脸的喜悦。没有带回明月殇,明皇似乎也并不生气,并且封了明月澈为宁王,赐宁王府,凤含莺便住进了宁王府。大家都说,未来的宁王妃,非她莫属。甚至宫里的三公主明月琴以及永和公主明月清,都与她关系甚好,频频往宁王府探望。
而云裔,还在西秦联合沐轻寒同孝贞皇后和瑞宁公主沐清慈周旋。听到这个消息后,面色十分阴沉的一掌击碎了八宝檀木圆桌。
至于颜家,从那次刺杀过后,颜如玉又消失了,似乎那不过只是一个短暂的插曲而已。
颜诺从密室里出来,立即去寻找凤君华。
同时,凤君华和云墨相遇。
半个月后,雪山山脚,一座破庙中。云墨负手而立站在门口,目光穿过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看向远方,目光沉凝而悠远。天机子站在他旁边,神色叹息而漠然。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三年之约么?”
天机子没回答,只是道:“自从梁王府倾覆以后,你母后便郁结于心。她虽是明事理的女子,但孟家总归都是她的亲人,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处之泰然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云墨神色没多大变化,道:“她是一个好母亲,也是一个好妻子,更是一个好女儿。只是……”他微微侧头,看了眼睡在地上的凤君华,眼神几分歉疚。
“要委屈青鸾了。”
皇后薨逝,国丧三年,不可大婚。
“你们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一个大婚的形势而已,日后补办也无妨,她会理解的。”
云墨笑了下,“师父您不怪徒儿委屈了您的女儿就好。”
天机子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微一暗。
“只要你真心待她,比什么都重要。”他又看了眼还在沉睡的凤君华,不由得轻责道:“睡得这么熟,想来昨晚定然没睡好。”
云墨轻咳一声,面色微微尴尬和迥然。
“所以徒儿今早才像师父请罪。”
这小子,脸皮倒是厚得很。
“这雨怕是会下一夜,只有明日再赶路了。”
孟皇后病情加重并非偶然,她虽然心有郁结,但之前云墨给她看诊过,已经好了一些,不过短短一个多月而已,断然不可能会如此严重。
火堆旁,凤君华靠在云墨肩上。
“孟老?”她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人是孟月眉的祖父,蹙眉道:“他不是去禾州了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是明月殇。”
云墨神色淡淡,“一个月前,他派人刺杀孟家所有余孽。母后听闻后惊痛交加,病情才会恶化。”
凤君华脸色有些沉,冷笑道:“他这是釜底抽薪?”
云墨往火堆里添了柴火,淡淡道:“或许他只是顺便。”
“嗯?”
火光映照,他眉目精致而淡然,仿佛只是说着很平淡的一件事一般。
“孟老知道孟月眉将还魂珠盗走了,很是生气,原本想派人将她抓回去,后来又知道她死了,还魂珠落在了你手上,便势必要夺回来,遂派人暗杀你。那时候你失明,怕让你烦心。这些事情我都没告诉你。”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漫不经心道:“后来你离开东越后,他再一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