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从前,但这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
他是东越的太子,她则是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废人。就算他力排众议执意娶她为妻,以后会如何?她相信他不会因此对她有任何嫌弃或者不耐烦。但如果她永远都这个样子,永远都不能离开他身边半分,他如何还能静下心去做其他事?他是东越的未来,不应该在她身上虚度年华。
她可以自私的不去思考这些,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他的爱和宠溺,她可以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和言论,反正她如今也听不见看不见。但她不可以这样自私,不可以让他因她而被整个朝臣怒骂乃至天下人失望。
那么她问这个问题又是想证明什么呢?
她糊涂了,也迷茫了,怔怔的靠在他怀里,一瞬间思绪已经全数放空,或者也是下意识的鸵鸟心理,这个时候只想逃避。
火儿感受到她的心灵疑问,也有片刻的呆滞,犹豫了半晌还是用自己的爪子沾着墨汁在桌子上摆好的宣纸上慢吞吞的写着。这是云墨的安排,每次打翻茶水都要人清理,而且还得一天不停的换。弄得满桌子的水他还得用功力烘干,他不敢离开她半分,因为她会害怕。索性就给火儿做了个套子待在指甲上然后直接在纸上写字。
云墨眼神一瞥,微微叹息一声。
“真傻。”他轻吻着她的眉梢眼角,然后慢慢下滑,落在她的唇上,舌尖撬开她的唇齿与她缠绵拥吻。
她闭上眼睛,温顺的迎合他。她想攀上他的肩,可是双手不能动,只能努力仰着头启唇迎接他的灼热和温柔。
火儿聋拉着头蹲在角落里,这种场面它已经见惯不怪了。
“青鸾。”他手指在她手心上写下几个字,她双手动弹不得,却难得还有些感觉。她用心去辨认,辨认他写下的那几个字。
他说,“你会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永远。”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手指在她手心里久久没有移开,然后五指与她手指穿插,牢不可破。
他仿佛要用这种方法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她感受到了,不禁想要落泪。
她知道,他在告诉她,什么都不要想,将所有事都交给他。他知道她有多害怕多恐慌多忐忑不安,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永远不会让她绝望。
终于到达帝都,云皇早早就下了旨让云墨一回来就带着凤君华进宫。只是凤君华这情况根本就不肯能和他一起进宫。凤君华不想让沐轻寒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于是云墨早已下令封锁了消息,所以外人只知道她失明而已,便是云皇也不例外。
云墨没有进宫,而是带着凤君华住进了自己的别院,慕容于文等人也如此。
派人进宫传了消息以后,云皇有微微的愣神,然后又出乎意料的派人请慕容于文进宫。慕容于文倒是没有一点意外,二话不说就进宫去了。
踏进御书房以后,慕容于文正准备行礼,云皇挥了挥手。
“武安侯不必多礼。”
他面色有些凝重,对两旁的侍女太监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是。”
等所有人都下去了以后云皇才面带复杂之色的看着慕容于文,几次欲言又止,半晌才低低开口了。
“想必武安侯已经知道朕宣你进宫的目的了吧?”
慕容于文对云皇没什么好脸色,冷淡道:“草民如今已无官职在身,陛下言重,草民不敢当。”
云皇被他一番话给堵得一噎,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神色有些微的紧张,似期盼又似不敢面对。
“千影她当年离开的时候……”
一提到这事儿,慕容于文脸色立即就寒了下来,语气也更加冰冷。
“千影一走二十年,草民还以为陛下已经将她忘记了呢。她若是在天有灵,知道陛下还记得她,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
“你……”
云皇好歹也是一国帝王,被他这样冷言讥嘲也不由得有些生怒,随即又想起心中疑问,生生压住了怒气,道:“朕知道你心里有怨,当初那件事是朕对不起千影,但如今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等确认了真相,朕自会向千影请罪。”
“请罪?”
慕容于文嘴角扬起淡淡讥嘲,眼神里却有浓浓的悲伤漫过。
“她如今都死了,陛下还能如何?”
云皇沉默了,空气里浮动着静谧的因子。
慕容于文也缓了缓情绪,语气平和了些。
“想必陛下已经知道,绯儿她是……”
云皇震了震,似乎失了浑身力气般的瘫软在凳子上,连说话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当真是……”
慕容于文有些苍凉的闭了闭眼,淡淡道:“陛下如果还记得自己当年对千影做了什么,那么就不必向草民求证了。从前千影不肯承认,但那时我是在东越皇宫遇见她的,除了……”他看了眼神色有些怔愣眼神悲切悔恨的云皇,继续道:“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