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慕容于文真心对待,她堂堂公主却得不到那男人一丝的温情。
她不甘心,她嫉妒。
从小金樽玉贵要什么有什么的安钺公主岂能容许自己受如此屈辱?
所以那个女人必须死,凡是抢走她东西的人,都该死。
就像四岁的时候,跟她比赛抢夺那父皇所赐的璞玉事后被她下毒害死的六皇姐那样。
就像七岁的时候跟她争夺宫廷裁缝精心裁制的那件七彩羽衣最后却被她推入湖中溺水而亡的四皇姐一般。
还有很多很多……
那些人,凡是和她抢夺东西的人,都被她以各种各样的方法杀死。
母后在后宫只手遮天,她才是南陵最为尊贵的公主。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该是她的,她看上的男人,也该是她的。
那个应千茉,不过一个江湖草莽,凭什么要跟她抢?凭什么?
呵呵呵……
或许人在濒临死境的时候总会悔悟,早些年那些杀戮和血腥,那些贪婪和欲望,那些权势富贵,以及……可望而不可得的……爱情!
安钺公主已经神智迷糊了,她挣扎着看向某个方向。
慕容于文。
她一生之中即便有过无数男人,然而唯有这个男人才是她唯一所爱。
或许是因为从来未曾得到,也或许是感动于他几十年来对那个女人一如既往的深情如海。
明若溪恋上了他,从很久很久以前,看着他带着意气风发的带着大军归来。那满身的正气和风华,就已经俘虏了她的心。
然而却在下一刻,她被迫失身,失去了去爱他的资格。
呵呵呵……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谁的贪婪在作祟?又到底是谁在算计?谁是执手棋盘的那个人,谁又是棋盘上的棋子?
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从很多很多年前开始,她便已经做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她自以为是风光的二十年,实际上是人家为达目的的施舍而已。
她,早就是一个笑话。
而如今,她祈求,祈求她生平最恨最想杀那个人的女儿给她一个痛快。
“求你……杀了我……”
那个‘求’字一开口,最震惊的不是旁人,是她自己。
然而此刻,她除了自嘲除了悲愤除了绝望,还能做什么?
就连那个人,那个离京二十年的男人,她的亲哥哥,也不过拿她当玩物当棋子而已。
她甚至怀疑,当年他之所以答应她帮她搜寻武林失传的媚功,也只是为了利用她的女儿而已。
就像此刻高坐上的那个男人,即便是给予她女儿太子妃的封号,也不过是为了他那些野心和算计而已。
她可怜的女儿,从一出生就成为了她用来与那个女人争斗的工具,而后又成为了亲生父亲和舅舅的棋子。
怪不得仙儿会恨她。
呵——
那是应该的。
哪一个当母亲的,会像她这般的残忍?
哪一个做母亲的,会如她这般无情?
她想要回头,想要在生命的尽头看一看自己亏欠了一生的女儿,然而她无法回头,她已经没有了力气。
哎——
低低的叹息声缭绕在耳边,熊熊火光中,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道明光,像雪亮的刀锋,划破那些火焰,而对她来说,却是最后的救赎。
安钺公主抬头,在疼痛中微笑起来,然后努力的抬头,既便死,她也要维持最后的高傲。
她亲眼看着那道光没入了她的眉心。
下一刻,浑身那种灼热的痛消失了,仿佛燃烧的已经不再是她的身体。
她慢慢倒下,目光从慕容于文身上缓缓移开,仰躺倒地的最后一瞬间,她看向了自己的女儿。然后用这一生里最后的力气,说:“对不起。”
慕容琉仙原本看着她被大火一点一点吞噬的时候就在笑,笑到最后都笑出了眼泪,直到此刻,直到这个女人望过来,她忽然不笑了。然后她看懂了那个女人无声的唇语。她先是呆了呆,而后又笑了起来。
笑声中,安钺公主闭上了眼睛。
火光猛然侵袭,将她的尸体烧得一干二净,消散在空气里。
就像之前那些侍卫一样。
不留丝毫痕迹。
没有人说话,辉煌的大殿中,只听得见慕容琉仙突兀而惨厉的笑声,似要冲破云霄。
“死了……呵呵呵……死了……哈哈哈……”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神疯狂而痴巅,微微有些迷茫和无措。
“终于死了……”
她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然后跪在地上,低头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那是安钺公主之前被毁容时流下的血。
慕容琉仙歪头看着那摊血,似乎在辨认那是什么,然后又用手触碰了一下,立即像是触电一样收了回来,眼神里写满了惊奇。
“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