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发力,火红的光缭绕而出,瞬间将那密室倾覆。
明天过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夜色浓郁,一轮弯月明亮而皎洁。
凤君华翻了个身,身后是他温暖的怀抱。
“你不回驿馆吗?”
他低头凝视着她,“为什么要回去?”
“你明天不是应该从驿馆再到皇宫吗?按照规矩,宫里应该会派人来迎接。你总不能跟我一起从慕容府出发吧?”
“为什么不可以?”
云墨眨眨眼,“还是……你不想我跟你一起出现?”
她很平静道:“爹不希望我跟你在一起,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反对我跟你的事。而且那天晚上我说要嫁给你,他态度好激烈。就连当年我放火烧了普济寺,我爹也就是责问了我几句,却没有发如此大的火。”
她平躺在床上,声音幽幽而叹息。
“爹从小就疼我宠我,什么好的东西都往我屋子里送。无论我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他顶多就是责备几句,从来都不会用那么严厉的语气对我说话。”
她目光暗淡了几分,“小时候我总觉得他们欠了我,我要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后来我才知道,我的任性和自以为是,让我身边的人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娘,师父,大哥,还有我爹……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承受了五年我的无理取闹和怨恨。如今我回来了,他还是一心爱护我,我不想让他伤心。”
云墨没说话。
她转过身来,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神色,凤君华试探道:“你生气了?”
云墨笑了笑,叹息道:“我怎么可能对你生气?”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眼神一暗。
“我倒希望你生气。”
“嗯。”
她抿了抿唇,“从前爹和大哥,还有……他们什么都纵容我,我甚至都分不清是非对错,公理黑白。”所以她才会肆意伤害那些对她好的人,从来看不见他们转身的背影有多落寞哀伤。
他手掌触碰在她脸上,低头看着她。
“青鸾,有些事可以顺心而为,但有些事却不可以。”他手指沿着她的眉心慢慢下滑,落在她唇上,轻轻道:“经过那么多事,我相信你可以分得清是非黑白,良知与正义。就像你从前杀人,你不也知道他们无辜么?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人们常常在道德和良知的天平不断徘徊,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有时候明明知道那是错的,却还是身不由己。”
他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一个人犯了错不要紧,若你不知道你自己错在哪儿,那才是真正的无可救药。同样,有些错我们即便知道不可触碰,但仍旧身不由己而触碰禁区。你可以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无辜和可怜。所以……”
他目光幽静如夜,隐匿了重重漩涡。
“有些错,不必负担,但必须承受后果。”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却微微一笑,眼神里刚才那种深邃莫测的光已经消散。
“你心里背负了很多原本不应该由你背负的秘密,既然那些事带给你的只会是永久的痛苦,那不妨就说出来吧。有些错与其藏在心底成为永不能释怀的负担,倒不如将它彻底祛除。”
她若有所思。
他却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由分说便低头吻上她的唇。
她眼睫颤动,却还是乖顺的张口迎接他。
时间不多了,她想要趁着这不多的时间来给予他自己所有的温柔,弥补那十二年的空虚寂寞以及可能未来生命里那虚妄的几十年。
月色渐渐浸没在云层里,窗外的风徐徐吹进来,带来一阵凉意。她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手心触及一片温热,她面色微微有些红。
“子归……”
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期待他能温柔的安抚她的慌张害怕。
“我在。”
他体贴的将怀抱向她展开,将她的身子包围得密不透风。
空气里渲染着灼热的气氛,烤得她浑身也似火一般红而烫。
迷迷糊糊中,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天亮再走,现在……”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暧昧而低沉。她听得面色绯红耳根发烫,别过眼不敢看他。他见了,只是轻笑一声,而后又带着她陷入更迷幻深沉的美梦里。
她疑惑的侧头看他,和之前那几天一样,每次到最后,他都会克制自己的停下来。他怕会伤到她,她却心疼他的忍耐。
“子归,你不用这么……”
他紧紧的抱着她,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慢慢平复了激越的心跳,才道:“明天寿宴,你需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
厄……
反应过来后她又羞红了脸。
他似乎未有察觉,继续在她耳边低沉道:“我怕我会克制不住自己……”
她听得更加脸热心跳,忙伸手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