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的笑。
深蓝海底,水波抖动,似山海动荡,震得地宫都在摇晃,而珠帘更是不停捶打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坐在莲台上,眼神也似那珠帘晃动而漾开涟漪,嘴角却渐渐勾勒一抹笑意。
衡妩走过来,“圣女,没有了神石镇压,宫殿已经不若从前顽固。如今凡界似乎又有奇异之人神功将成,造成宫殿震动,只怕不久后就会倒塌。为圣女安全着想,还是尽早离开才是。”
她眼睫垂落,如蝶翼双飞。
“不。”她声音静默毫无起伏,“现在还不行。”
“圣女。”
衡妩的声音开始焦急。
她眼神安定而平和,道:“神石虽然不在了,但当时为了取下神石,本座耗费不少元力。且玉晶宫不倒,这里的一墙一壁一珠一瓦都有克制我神灵的禁制,我不能走,否则就会灰飞烟灭。”
衡妩咬了咬唇,艳丽的脸上写满了忧心。
“可是如果圣女您不离开,一旦宫殿倒塌,那么您就……”
她摇摇头,“别急。”
她闭着眼睛,掐指一算,眉梢微挑。
“放心吧,等我将梵天神功练到最高层天地归一,那时便能有机会脱离历代玉晶宫对圣女的禁制,离开这个地方。”
衡妩松了口气,又道:“那圣女什么时候才可功法大成?”
“大概……”她笑得温婉而动人,“也就这几天了。”
衡妩面色一喜,“真的吗?”
“嗯。”她点点头,道:“你先出去守着,这几天我要闭关练功,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打扰我。”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对了,去水牢看看禁渊。”
“是。”
衡妩俯身而去。
珠帘垂下,头顶落下透明的门,缓缓关闭。
东越皇宫,书房内,云皇正站在窗前,看着天际那一团火光,眼底划过复杂之色。
“可查清楚了?”
身后有暗卫跪在地上,恭敬道:“由于时隔多年,且当年莫将军走得突然,所以很多事已经无迹可寻。”
他垂眸,久久凝思,才道:“继续查,朕要得到确实的答案。”
“是。”
暗卫应声而去。
云皇对着窗外深深叹息,眼神复杂而苦涩。
千影啊千影,你倒是一声不响的干脆一走了之,却又留给了我一个至今无法解答的疑惑。
如今这个疑惑又祸害到下一辈。
如果你还活着,可告诉我该如何做?
你的女儿,我的儿子。
他们……
他沉沉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皇后如何了?”
宫人弯腰道:“还是不见起色,太医说,是郁结于心,非药石可医。”
云皇默了默,道:“摆驾,去未央宫。”
“是。”
离开驿馆后,凰静芙和明月殇同乘坐一辆马车。她看了看身边一直静默不语却面色微微黯然的明月殇,默然道:“为什么不告诉她?”
明月殇自嘲道:“她性子决绝刚硬,早就对我误解颇深,又岂会听我解释?”他叹息一声,“况且当年我和她立场不同,有些事,的确是我对不起她。”
凰静芙欲言又止。
明月殇摇头打断她,“不用说了,静芙。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经无用了。”
凰静芙低着头,昏暗的马车内,看不清她表情,只听她道:“可你甘心就这样放弃吗?”
这种话实在不适合她身为情敌的女人说,说完后她嘴角便勾起淡淡的自嘲和苦涩。
明月殇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有些东西早已根深蒂固在血脉之中,无法拔出也无法忘记。甚至不敢触碰,否则就是剔骨剜心的疼痛。那种滋味,我曾经尝过,不想再品尝第二次。”
他回过头来看着沉浸在阴影里的凰静芙,眼神歉疚。
“所以静芙,对不起。”
凰静芙抬头,黑暗中她眼神明亮如星辰,坦然一笑。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我都是一样的人罢了。”她幽幽叹息道:“这世间最伤人的,莫过于情爱二字。如你如我,还有更多人。看到你,我就想起我自己。也许你说得对,很多时候不是有意执着,或者,那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习惯,是不容易改掉的。”
所以,当爱一个人已经成为习惯,便也就无所谓那种已经随着时间麻木的疼痛。
明月殇不说话,眼神悠然而静寂。
凰静芙靠在车璧上,淡淡询问。
“我瞧着云墨对她是势在必得,你……”
明月殇默了默,眼神一霎深邃和幽暗,又逐渐化为暗淡忧伤。
“或许只有他对她最好,我们……都错了。”
凰静芙又沉默了会儿,自嘲道:“这种事,谁对谁错,又有谁说得清呢?”她歪头看着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然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