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云墨的花灯?”
清冷淡漠的嗓音带上了几分不可置信的震惊和撕裂的冷漠。
山巅之上,他白衣如雪,衣袍猎猎作响,眼神如冰雪刺骨,似要将周围所有凝结成冰。身后彩衣女子低着头,又低低道:“不过花灯又碎了。”
他没出声,身侧的手却微微收紧,眼神里布满了不可抑制的痛楚。
绯儿,你爱上他了吗?
为什么?
怎么可以……
“公子……”彩衣女子斟酌了一会儿,请示道:“要不要属下带人将小姐带到您身边来?如果小姐的封印解开……”
“下去。”
他只是吐出冷漠的两个字。
彩衣女子眸光一暗,“是。”
刚刚离开,空气又开始凝聚,慢慢幻化成几个人影,白衣白发白胡子的老者。几个老者看到他,神色略显几分恭敬。
“宫主。”
他负手而立,没回头,只是神色几分讥诮。
“何事?”
几个老者对望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宫主逗留尘世多时,该回宫了。”
他没反应。
那老者继续道:“依照宫规祖制,您原本在四年前就应该和圣女大婚……”
“她让你们来的?”他声音里嘲讽更甚,隐隐几分不屑。
“圣女一直在练功,此次出行乃我等自作主张,宫主切莫误会了圣女。”老者沉声道:“两个月前,我等作法,算出有妖女祸害人间,先是迷惑得东越太子神魂颠倒,不惜发动战争。如今又去金凰作乱……”
“闭嘴。”原本一直平静的玉无垠脸色冷了下来,他缓缓回神,目光鲜见的阴沉。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说她是妖女。”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连对她大声说一句话都舍不得,则能容许旁人如此侮辱践踏?
老者默了默,脸色也有些沉。
“宫主还是执迷不悟为妖女所惑……”话还没说完,忽然有白光迅疾而来,直直打向他胸口。他一惊之下立即躲开,其他几个老者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帮忙。
“宫主不可。”
他收了手,神色更为冷漠。
“我说过了,任何人都不许骂她一个字。否则……”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警告之意却不言而喻。
几个老者又对视一眼,最先前开口那个老者叹息道:“宫主,我等不便干预红尘之事,但请您随我等回宫,与圣女完婚,光复玉晶宫,才是大计。切莫因儿女私情而忘记宗本,以免误了自身修行。”
他不以为意。
“本宫还有要事,几位长老如果有兴趣留在这里,本宫也没意见。”
“宫主……”那老者脸色又沉了几分,“您当真要一意孤行?”
他不说话,觉得跟这群古板迂腐的老东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废话。
八大长老又各自对视了一眼,这次换了另外一个人开口。
“我等此次出宫便是为宫主而来,既然宫主有事要处理,我等自然随同。待宫主办好了私事,再随我等回宫也不迟。”
其他几人没有反对。他们都知道宫主的脾气,逼得太急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跟在他身边,某些时候也可牵制些许。
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嘴角却勾起淡淡的讽刺。以为这样就可以控制监视他了么?这群老匹夫,当真是在那个地方关得太久了,都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都出来了也好,省得以后麻烦。
他微微而笑,眼睛里却慢慢覆上了森冷的寒光。
山下,营帐内。云裔翘着二郎腿,听完了暗卫方才禀报的消息,皱了皱眉。
“那女人开窍了?”他摸了摸下巴,目光里几分玩味儿。“怎么就给碎了呢?这下子云墨可又空欢喜一场了。”话虽如此,他表情却是有些幸灾乐祸,优哉游哉的喝茶,又想起了什么,道:“郡主呢?”
“郡主住进了驿馆。”
“驿馆?”云裔挑了挑眉,“不是在明月轩的府邸么?等等,那个女人呢?”
“郡主是昨天才被安排住进驿馆的。”暗卫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他的脸色,才慢吞吞道:“凤姑娘……还在五皇子府。”
果然,云裔眉头皱得更深,面上划过一丝不快。
“原因。”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表面上看起来风流浪荡玩世不恭,真正生气起来,也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了他的怒火。此刻他虽然表情没什么异样,但那语气已经冷了几分。
暗卫不敢大意,如实禀报:“南陵五皇子似乎对凤姑娘很是欣赏,所以……”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自己主子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冻得说不出一句话了。无声苦笑,用词再委婉主子又岂能不解其意?
云裔沉着一张脸,目光诡谲波云。
欣赏?
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身上,那意思可就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