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生一世禁锢在这华美却不见外界光明的宫殿里,成为权柄和信仰的代名词。
“好了。”她淡淡开口,“本座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不用慌张。”
宫规如此,宫殿不塌,海水未平,圣女必将和这宫室生死相连。一旦踏出这里,就会瞬间化为灰飞。
仆从松了口气,重新匍匐在地。
里面静了静,她又道:“既然长老们已经下定决心,本座也没有异议,只但望早去早回。”她一挥手,袖中透明的真气化作真丝,在空中缠绕形成透明的圆球,轻飘飘的飞出了珠帘外。
仆从一见那圆球,目光里惊异连连。
“万象珠?”
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里面女子的声音却清淡如水,“把这个给几位长老,可探出宫主的行踪。”
“是。”
仆从小心翼翼的捧着万象珠,这不是珠子,乃是圣女以自身元灵修炼出来的法宝。能避世间之毒,可查探属于门中之人气息,即便天涯海角,也躲不了。
他躬身退下。
宫纱自两边挽起,里面静坐莲台的女子衣衫如雪,裙摆有片片绿叶作为陪衬,衣领袖口都有淡粉色掺金的丝线,隐隐透出光泽点点。她面容隐没在帷幔后,只露出一抹红唇如朱。
“衡妩。”
一白衣侍女垂首走出来。
“奴在。”
她如玉手指一点,白色气线自指尖溢出,化成一片纸。
“把这个送去给宫主。”
“是。”衡妩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很神圣的接过纸片,而后站起来,转身消失在珠帘后。
又过了一会儿,她从莲台站起来,两侧的侍女立即跟了上去。走出华美宫室,她身影消没无踪。再次出现的时候,是漆黑暗无天色的水牢。头顶上依旧水溶流淌,依旧有游鱼随着海藻漂浮游荡。只是水底世界,却黑暗和冰冷相交会。她站在门口,淡淡道:“你们且在这里等着。”
“是。”
侍女自动分开站在两旁,她从容而过。脚下踏出,本来虚空的地方忽然出现阶梯,似水波浮荡。一步过后又淹没其中,直到走到尽头,步步阶梯皆消失无踪。
而尽头深处,冰冷水牢里,有黑衣人被锁链锁着,穿过了琵琶骨和手腕脚筋,锁链冰冷似雪,凝结了血色,淡淡的粉色自冰凝的锁链垂下,在半空中凝结如水滴。
他低着头,身影几乎成为了一团黑影,即便走到面前,也察觉不到他的气息,仿若死人。
“禁渊。”
他没反应。
她目光落在那些冰雪锁链上,道:“十四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
禁渊还是没说话,似乎真的没了气息。
她回过头,低低叹息了一声。
“她出现了。”
禁渊浑身一颤,终于抬起头来,空洞麻木的双眼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
“她回来了,宫主已经去寻她了。”
禁渊开始颤抖,目光里竟然有恐惧和焦急交错而过。他紧紧盯着她,似乎想开口说什么,然而一张口才发现自己舌头已经被割掉,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来。他开始焦急,想要表达什么。可浑身被锁链贯穿,一动就是钻心的疼。血已经流干,他却还没死。
她看着他,目光静如流水。
“宫主给你下的禁制,我无法打开。”
禁渊抖了抖,最终慢慢沉寂下来,眼神又恢复了空洞和死寂。
她往前走了两步,“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禁渊空洞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会儿,而后又垂下眼,没有任何反应。
她微微一笑,“他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逼迫他。一纸婚约而已,他若想毁,谁也奈他不得。”
禁渊又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疑惑和不解。
她却已经转身,“或许有一天,你可以从这里出去。也或许……”她抬头看着水波流纹,看着那些游摆的生命和那些锦绣辉煌的璧宇,想起那些神秘的术法和古老的禁忌,唇边不禁流露出一抹笑容。
世间最为神秘的地方,最为华丽的宫殿,住着那些不可一世的人。让人崇敬,却又望而却步。
跨过九曲回廊的阶梯,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宫室之中。轻纱放下,淹没了她静坐莲台的身影,以及垂下的雪衫。
冰与火在身体里交织不休,她浑身颤抖,不知道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感觉有人抱着自己,源源不断的热流自背心涌入,抚平了之前受创的经脉。淤血自涌入喉间,她睁开眼,吐出浑浊的鲜血。
“青鸾。”
他紧紧抱着她,手指拭去她嘴角的鲜血,声音有还未消散的担忧。
凤君华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我怎么了?”
“没事。”他将她牢牢揉进自己怀抱,“还冷吗?”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