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吗?”
“像,看那眉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唉!”张寻长出一口气,“如此,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应该给他取个名字。”李暮小心抱着小家伙,一手托着婴孩的腰,好像非常有经验的样子。
“嗯。”张寻想了想,“就叫马小钊吧。”
“欸?别介!拜托您能不能用点心。靳小洪、马小钊,你怎么不给你儿子起名叫张小寻?”
“张小寻?也不错啊。”
“行了行了,马钊从前跟我关系最好,给他儿子起名这事我就当仁不让吧。嗯……”李暮很用心的想了想,说道:“就叫马超吧。这名字一听就有出息。”
……
刘莀生了个儿子,看起来应该是马钊的遗腹子。看着小家伙可爱的样子,张寻心软了。他本打算先获得刘莀的口供,将一切都坐实了,再动田匡荣。但是现在,他决定改变计划。
中和三年的中秋节,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这一天,第一台可以连续、安全、稳定运行的蒸汽机试验成功了。更准确的说,这是一台蒸汽动力汲水机。蒸汽推动飞轮转动,飞轮带动水车,可以将水从低处提到很高的位置。与普通的水车和风车相比,这种噪音巨大的机器,可以全天候,更高效的汲水灌溉。显然,它可以彻底改变干旱地区的农业生产能力。
观礼结束后的田匡荣心情非常激动。即便如他这样的不学无术之辈,也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打着腹稿,思索如何把这台机器介绍给干爹田令孜。
“田监军!”
一个声音打断了田匡荣的思绪,他回头一看,是邓州刺史李暮。
“李刺史何事?”
“侯爷有要事与监军商议,此刻正在湖心斋等候。”
田匡荣心中虽然疑惑,却并未觉察到危险将近。他带着二三十个随从,大摇大摆跟在李暮后面,直奔新样试做署后院而去。这个湖心斋,就坐落在一座人工湖上。当初不良帅汪十三甚至以为这里是人间仙境。
湖心斋是一座不大的阁楼,容不了许多人。田匡荣将随从留在门口,独自一人随李暮上了阁楼。
李暮前面带路,田匡荣紧随其后,终于到了顶层,田匡荣还没看清张寻在何处,就被两个埋伏在楼门两侧的甲士扑倒在地,不由分说绑了起来。田匡荣仿佛杀猪一般高声呼救,却没有一个随从上来救他。
这时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别喊了。你往下看。”
田匡荣被甲士拎到窗边,向下一看,发现他的随从全都乖乖跪成一排,身后站满了刀斧手。
田匡荣厉声道:“张寻,你就不怕得罪晋国公吗?”
张寻笑道:“你这话问得很蠢。怕的话,我会动你吗?”
田匡荣想不明白,他不知道张寻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得罪田令孜。
“南阳侯也反了吗?”
“呵呵,没有。”张寻懒得跟田匡荣解释太多:“你涉嫌一桩谋杀案,我想请你协助调查。一切调查清楚之前,就先委屈你了。”说完张寻一挥手,田匡荣就被甲士押了下去。
“九哥打算怎么处置他?”李暮问道。
“田令孜倒台之前,先留着他的性命。对了,惠生案,你们密事署就不要插手了,这件事全权交给踏白司做。你让燕宇信和夏侯云交接一下。”
李暮沉默了半晌,才嗯了一声。
“对了,秋闱快到了,你给帮闲生们放个假,不要影响他们乡试。特别是那个仇殷。”张寻特别叮嘱道。李暮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
这一年忠义军重开乡试,坊间传闻是麒麟山大宗师张寻亲自出的考题。但麒麟山书院的学生们对此却不以为然。因为题目都很“规矩”,与往年没有太大区别。
十年寒窗,今朝一夕。为期三天的乡试转眼就过去了,几家欢喜几家愁。麒麟山书院有学生五百余人,邓、唐、商、均四州的乡试录取名额却总共只有32人。录取率还不到十分之一。落榜的学生,很多人可能都要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了。
邓州新城城北,湍河岸边,一排排画舫在这里停泊待客。在画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摩天大水车”那奇伟的身影。泛舟湍河,赏大水车,已经成为邓州人的一种独特的娱乐方式。
一条画舫上,丝竹声声。五六个人正在饮宴。全都是儒生打扮。
“朱兄、杜兄捷足先登,可喜可贺,我提议,大家一起敬他们一杯。”襄州儒生卢光启起了头,其余几人也纷纷端起了酒杯。
虽然几个人是坐着同一辆马车到的麒麟山书院,命运却各不相同。襄州人朱朴一考即中,高居忠义军乡试第二名。与他结伴而来的卢光启却名落孙山。另一对不远千里从池州来的举子,也是一人欢喜一人愁。年近四旬的老科举杜荀鹤,虽然名次不太理想,但总算通过了乡试。他的好友殷文圭则榜上无名。而年纪稍轻一些的郑氏兄弟,则双双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