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庆自从敷了张寻给他的一种黄色药粉,腿上的箭伤就好得飞快。短短五日,就生肌长肉,可以行动自如了。
伤刚好,他便独自去了渭河北岸的渔村,来寻彩珠。情人相见,分外缠绵。二人在乌篷船中好好诉了一番衷肠之后,白有庆才说明来意,原来他此行并非只为见彩珠,身上还有任务。
“什么?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彩珠说道。
“为了救人,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非要一些女人,我们绝不会出此下策。”
“谁说非要女人?我可以女扮男装,你们也可以男扮女装啊。”
“这……我们这些军汉都五大三粗的,即便装成女人,走几步也就露馅了啊!”
“不会不会,女人其实很好装的……”
“什么人!?”白有庆忽然听到船外有一丝极为细小的响动,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
那人知道已被察觉,迅速逃走。白有庆纵身跃出乌篷船,只见一个穿着襦裙的胖妇人向村子里跑去,竟然健步如飞。
白有庆也不是善茬,不可能让一个胖老娘们给甩掉。他追了三五十步,终于赶上,一个鱼跃将其扑倒在地。
“军爷饶命!饶命啊!”
“胖妇人”一喊,竟然是个男人的声音!白有庆心说是了!女人不可能跑这么快,一定是敌人的细作!真是好险,如果让这人跑了,将军的计划可就全完了!
白有庆不顾“胖妇人”求饶,开始野蛮的扒其身上的衣服。逼问之前,他要先搜身。没想到伍彩珠跑了过来,高声喊道:“白郎住手!孙大夫不是坏人!”
原来这个“胖妇人”是个男子,三十多岁,名叫孙有才。
大概一年前,彩珠的村里人在里正乔浒的带领下,到山谷里避乱。由于生活环境恶劣,缺医少药,很多村民相继死去。有一天,上山砍柴的乔老救了一个被困在山崖上的采药人,就是这个孙有才,乔老将其带回了村子。没想到,此人不仅会采药,还颇懂些医术,治好了很多村民的病。
自从他到了村子,村民病亡的情况就大大减少了。于是大家都求他留下。孙有才感念救命之恩,答应住了下来。不过他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扮成女人才肯在村里生活,理由是他不想被拉壮丁的官兵抓走。
村民们虽然觉得滑稽,也有笑他贪生怕死的,但因为的确很需要这个医生,所以就同意了。并且都对此保密,也绝对不会当面嘲笑他。
后来,果然村里所有的青壮男人都被抓走了,只有男扮女装的孙大夫幸存了下来。
这时,很多村民也围了过来,她们都证实了彩珠的描述,孙有才的确不是坏人。
“那你为何要偷听我们说话?”白有庆质问道。
“回禀军爷,小医是有些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才斗胆过去探听。”孙有才战战兢兢的说。
“你有什么疑惑?”
“白将军腿上的箭伤,小医亲眼所见。依寻常医理,今天还应该在床上静养。所以小医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在村里见到您,而且还行动如常。这叫小医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才斗胆偷听二位谈话,想知道将军究竟是用了什么神药。”
白有庆听了,才想起自己进村时,确实有个村妇探头探脑的看他。但他没有选择贸然相信。他说道:“确是用了些特别的药。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是我家将军赏赐的。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就随我去军中走一趟,如何?”
“小医求之不得!”孙有才竟然笑逐颜开。白有庆这才信他不是细作。
武功县,忠武军王建部驻地。
“你说多少钱?”忠武军第四军都指挥使晋晖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十万贯!”王建再一次向晋晖确认。
“如果是真的,的确值得干一票。但如果张寻是在骗咱们,或者说他的情报不准确,怎么办?”
王建从袖中掏出两件文书递给晋晖,说道:“一张是张寻打的欠条,如果这次搞不到十万贯钱,他就以邓州赋税偿还。上面有他邓州刺史的大印。另一张,是他的一份声明,详细说明这件事他是主谋,你我二人都是被他蒙蔽,不知真相。”
晋晖接过文书,仔细看了看:“如此的话,不论结果如何,张寻都有小辫子抓在我们手里了。”
“呵呵,没错!”王建眯缝着小眼笑道。
“干了!”晋晖一拍桌子:“一切听光图兄安排!”
原来,张寻将朱玫贩售百姓给黄巢军的事情,告诉了王建。并希望王建能跟他一起干,打劫朱玫的赃款。为了打消王建的顾虑,张寻说保底十万贯钱归王建,百姓则归张寻。王建没有立刻答应,但已动了心。
十万贯钱,足够他和晋晖两支军队三年的军饷。金钱的诱惑,对于年轻时就经常打家劫舍的“贼王八”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抗拒。
果然他说服了晋晖。二人决定联手,配合张寻捣毁废丘。他们的任务,就是截击朱玫的“运钞队”。路线由张寻提供,时机听张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