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玺自从光合二年上任以来,由于廉洁公正、两袖清风,在潞县的百姓中享有很高的威望。程远志素闻其名,而且,也想在潞县发展一批道徒,所以,一直想拉拢他加入太平道,以此,来获取潞县更多百姓的支持。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他一次次的邀请,却一次次遭到了拒绝,令程远志很是恼火。但彭玺是朝廷的命官,虽然他屡次碰壁,但也不敢用强。
瘟疫爆发后不久,他就接到了张角派人送来的符水配方和命令。张角要求他要全力救治他所管辖的道徒,另外,再借此机会拉拢一些有名望的人加入太平道,为以后的起事积蓄力量。
程远志接到命令以后,急忙根据配方熬治了很多符水,全力救治他所管辖的道徒。其实,张角提供的所谓符水配方,也都是由一些抗菌、抗炎的草药组成。
张角常年行医,懂得一些治疗疫病的配方实属平常。只不过,这些简单的药方到了他的手中,就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以此借助宗教旗帜,来获取民心。
由于根据张角提供的药方熬治出来的符水,治疗的效果不错,程远志就打算利用这次疫情,逼迫正在因为疫情蔓延而焦头烂额的彭玺就范。所以,他就带了一些符水来到了潞县,恰巧在这里遇到了前来迎接秦熠的彭玺。
彭玺听了程远志的一番话之后,看到他竟然拿百姓的性命要挟他,不禁勃然大怒,正欲出言驳斥,却看到秦熠冲他摆了摆手,于是,强压怒火退在了一旁。
秦熠冷冷说道:“彭大人乃是朝廷命官,而你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百姓,你却胆敢以下犯上,要挟朝廷命官,难道,你真的认为大汉的律例是摆设吗”!
程远志早已看到了秦熠、文丑二人,以及他们身后佩戴口罩的二百名军士,也看到了几辆蒙着麻布的车辆。虽然他已经猜到可能是州府派人送来的药品,但由于秦熠、文丑都很年轻,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以秦、文二人的年纪,最多也就是州府的小吏,引起他注意的,不过是军士们佩戴的那些口罩。
他听到秦熠以大汉的律例来警告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哈哈大笑。秦熠看到程远志如此张狂,却并未发怒,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望着他,似乎不屑一顾。
程远志大笑一阵过后,道:“大汉的律例!你竟然与我谈大汉的律例!既然你认为大汉的律例如此神圣,那么,我来问你,那些豪强庶族巧取豪夺百姓们的田地时,大汉的律例在哪里?
那些贪官污吏鱼肉乡民时,大汉的律例又在哪里?你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却与我谈什么大汉的律例,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秦熠冷然道:“阳光不可能照射到每一寸角落,那些豪强、官员鱼肉乡民,自有大汉的律例去惩罚他们,你区区一介白身,有什么资格在此说三道四!
你口口声声说百姓们受了苦难,如今,疫情正在蔓延,很多百姓都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你带来符水不去马上救治百姓,反而以此胁迫彭大人加入什么所谓的太平道,你不觉得这种行为会招人耻笑吗!”
程远志自从担任太平道在涿县的渠帅以来,处处受人敬仰,从未被人如此羞辱,如今被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如此训斥,顿时恼羞成怒!
他高声喝道:“你如此羞辱本渠帅,可曾考虑到口舌之快的后果吗”?
秦熠森然说道:“后果?我早已考虑清楚,那就是你和你所谓的太平道道徒,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幽州的地界,若再让我发现你们在幽州地界以传道之名妖言惑众,统统以‘十恶’罪论处”!
程远志听了秦熠的这番话之后,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转身对身边的随从说道:“你们听到了吗,他竟然说把我们太平道驱逐出幽州的地界,你们有没有听到过比这更可笑的事情”!
那些随从听了以后,也是哄堂大笑,都认为秦熠年少轻狂,说话不考虑后果,以至于说出如此可笑的话语。
现在不说幽州别的地方,单单在涿县,太平道的道徒就已有上万之众,若是将这些人全部驱逐,无异于痴人说梦!
程远志大笑之后,对秦熠道:“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轻狂,我倒想了解一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熠缓缓说道:“我乃灵州秦子昱”!
此言一出,程远志和他的那些随从登时呆立当场!
虽然秦熠早已名满天下,他担任幽州刺史的消息也是尽人皆知,但亲眼见过秦熠的人却并不太多。程远志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这名未及弱冠的少年,竟然就是新任幽州刺史、名满天下的骠骑将军、秦熠!
他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有些慌乱,虽然他是上万人太平道徒众的渠帅,也受到了张角的一些影响,但毕竟也只是一名普通的百姓,对上位者畏惧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当他得知眼前的这名少年就是秦熠时,再也没有了方才嚣张的气焰。
文丑猛然喝道:“大胆贱民,见了刺史大人竟敢如此无礼,是不是嫌命久矣,还不马上给刺史大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