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问天闻言,忙自怀中取出由张允臣署名的书信一封,双手恭敬地托上前来。这老者一撇之下,大吃一惊,忙道“不敢不敢”。亦是双手接过,细细查看,过了一会,将书信双手递还,转头对战逆轻声道:
“原来是战府小侯爷,老朽多有怠慢,莫怪莫怪!此前已有书童告知,今日小侯爷入苑习文,莫成想竟是这般轻装而来!待老朽先引得小侯爷至榻处,再细细说来!”
战逆闻言施礼道:“却是烦劳老先生了,请带路!”
老儒忙还礼,口中急言“战侯爷擎天柱石,小侯爷入得本苑,恰逢我任常事,也是一番缘分。”遂领着二人径直过堂而出,只见这兼听阁后面,又是一段台阶,走行一会,眼前方豁然开朗,一片房屋自高而低有序排列,位于其上者雍容华贵,其下者则愈加朴素。
见战逆眼露好奇之色,老儒边走边道:“此处为学子休榻之地,位于其上者乃是朝中贵勋子弟所居,其下者则是普通官员子弟,小侯爷您的寓所却不在这里,还要再行一段,翻过此处,有一峡谷,四季风景如画,却是读书习文的大好去处,非王侯家中嫡子,那是万万不能入住的!”
“哦,所谓择邻而居,大抵如此吧?那不知,临近崖边那一片独立草庐却是何人居所啊?战逆闻言却反问道:
“嗯?小侯爷,那片地方狭窄粗坯,是那些少有才情的平民子弟所居,草庐却是不知多少年前的学子结伴搭建而成。小侯爷还请快行几步,早些选好居所,趁时辰还早,我带着您熟悉下环境可好?”
战逆闻言,脚步不快反停,笑道:
“左叔,看那崖边极其险峻,倒是一番好景致,且去看看,老先生可否稍待一会儿?”
老儒本待劝说一下,却见左问天微笑点头,遂道“那处确是一番险境,本也无甚可看,不过小侯爷到底是出身战府之人,却与常人不同。老朽也舍命相陪,去那险处走上一遭就是!”
战逆哈哈一笑,率先向那片草庐行去,待得走近一看,方发现草庐中此时或结伴苦读,或饮酒吟诗者三五成群,其中穿补丁文衫者有之、着粗布衫者有之,或坐或卧形骸皆放荡不羁。
战逆出身战府这样一个军武之家,身边皆是陈世美这般江湖草莽,唯一接受过些许儒礼教习的左问天也本是平民出身,长期厮混军中。对此情此景,二人也不觉如何不妥,反倍感亲切。伴行而至的老儒却是不断在战逆耳边唠叨:“有辱斯文,实是有辱斯文,说不得,老夫也要当当这饶舌之人,定要向长师大人述说此事,严厉惩处,定要严厉惩处!!哎呀!”脚下却是一脚踏空,就要摔倒在地。
左问天忙快步上前搀扶住老儒,口中关切地问道“老先生,没事吧?且看好脚下,这下面的路确实难走,不若先生就先返回大路,稍等片刻如何。”
“啊,没事没事,实是被这帮狂生气恼的!”老儒虚惊出一身冷汗,却强撑着说道,脸色却已是煞白一片。此时战逆也说道:“老先生先去歇息一下,我二人尚有些武艺在身,倒也不惧这风强路艰,若真伤到了您老,战逆这番罪过可就大了。”
老儒听到战逆如此说来,顺势也不再推脱,慌忙返回大路等待。待他走远,战逆方大笑着对左问天说道“左叔,你也太坏了,若真把他摔个好歹,只怕要坏了我的求学大事!”原来,老儒摔跤竟是左问天暗中使坏。
“我是见小侯爷似有不耐,才出此下策。再说,前方却也不适合他来了。”言罢一指前方道,说话间二人已来到最后一间草庐前面,再往前去不远就是突出山体一截的悬崖所在。
二人快步走去,来到了那悬崖边,立时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撼。只见,悬崖之下就是那淼淼千里的沧漓海,此刻惊涛骇浪拍打着悬崖之下,激起水花一片。海面之上,骄阳驱雾,水汽缭绕,立于此崖,遥望帝都,影影绰绰间整个沧漓帝都如若神仙之境,于若影若现间迸发出恢弘之气,好一派江山如画之景!待到二人返回大路,来到老儒身边,似乎还在此景中徜徉,流连忘返!
自此往上,三人无言而行,待到翻越山脊,眼前出现一处芳香四溢的谷地,四处尽皆雕栏玉柱,尽显尊贵之气,花鸟植物遵循一定规则有序排列,处处显露出名家风范,倒也确是一处妙地。
怎奈,战逆和左问天二人刚刚得见自然之鬼斧神功,再怎么看这人工雕琢的美丽景致都觉的索然无味、意气阑珊!
“老先生,那邻近崖边的草庐却是何人所住?”战逆突兀地停步问道。
“啊,那处浪大的厉害,吵闹异常,好似无人常住”老儒思索下方回答道。
战逆闻言突地高兴起来“如此最好,左叔,刚刚我见那草庐虽有些残破,倒也好修补,你我二人若去居住大小倒也合宜,不知你意下如何?”
左问天想了一想,行礼道:“我却无妨,草庐简陋,只怕小侯爷你住不惯。”
战逆一挥手“我又岂是那娇惯之人?走走走,且去修补一番,今日就可得住。”
这边老儒闻言一愣,忙道“小侯爷,你这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