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尾门被打开了,开车的司机却没有出现,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以及那个熟悉无比的大金链子!
“奶奶的,还没完了,就为了脑袋破点皮的事,从米利坚一直追到仙人掌国来吗?至于吗?”
毕澄真的怒了,此时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人家有枪,而且人多势众,从狭窄的过道看出去,外面竟然停了三辆皮卡,车上车下全都是人,黑的,白的,光头的,戴草帽的,只是这些人无一例外手里拿着长短家伙,甚至有人手上扛着一个上了膛火箭筒!
“太明目张胆了吧?话说这可是在一个号称民主国家的国道上,难道就没人管吗?”睡眼惺忪的耙子已经看清形势,因此没有发作,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声。
大金链正得意的笑,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上,一口大白牙闪闪发光,手中的枪口却始终不离毕澄左右,似乎担心煮熟的鸭子再次像原来那样不明不白的飞掉。
飞?毕澄倒是想,只是恨自己没长翅膀!于是只能按照大金链的指示下车。
外面,夕阳正落,天依旧很蓝,白云也漂亮的像是人为勾勒的,热风从长满仙人掌的旷野中吹来,公路上的过往车辆虽然不少,但无一例外的视而不见,似乎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早已司空见惯,于是见怪不怪了,当然也有足够理由见死不救!
黄峰早已判明形势,于是下车前不但早已在手里扣上了钉子,而且还把那两只古董级毛瑟手枪偷偷塞入腰间,一旦瞅准机会,便准备来个鱼死网破或者死里逃生。
只是可惜,刚从车上跳下,两只长枪便顶住了黄峰额头,同时一个背着草帽的黄白混血小胡子冲上来,不由分说的将两只毛瑟手枪搜出来,瞪着眼睛端详了一阵之后,便高高举起对着后面夸张的大笑,似乎这支足有七十岁的老爷枪和眼前这三个自不量力的人一样可笑。
根本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就在川流不息的公路旁边,三个人被排成一列,起码六只型号不同但极为精良的枪口一起瞄准,只是没有立刻开枪,似乎在等着那位潇洒从容的迭戈先生,只是不知道此事的他是否还能接着淡淡的笑。
耙子心情很沮丧,甚至开始有点后悔,话说早知道这伙人如此阴魂不散,在哈林区的时候就咬咬牙忍了,可现在想认错也晚了!
毕澄却不同,有了在吐谷浑古墓用左手挡住子弹那件事,毕澄很想如法炮制一次,只是没把握是否能够把耙子和黄峰一起挡住,根本没把握,但总要舍命试一试,毕澄暗暗打定了主意。
此刻的黄峰心里很煎熬,话说这帮人也太简单粗暴了,没有任何缓冲,早已上膛的枪口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顶着,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啊!也许可以趁迭戈下车的时候,也许这伙人会分神!
但等了好一会,迭戈还没有下车,不仅如此,大金链也没出来!
“难道迭戈不愿下车,直接在车厢里被毙了?”毕澄心里有些纳闷,“看来这位不起眼的小个子竟是个硬骨头,佩服……”
就在毕澄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金链终于下来了,只是脸上少了不可一世的戾气,反而诚惶诚恐,乖得像只小猫!
咋回事,毕澄更加不懂了!
“Letgo!(我们走)”大金链突然说了一声。
正准备发泄一下的手下们却似乎没听懂,立刻七嘴八舌的问起了“what?”
“Letusfuckinggetaway!(我们******走)”大金链吼了起来,语气中虽有愤怒,却更多是无奈。
于是,三部皮卡带着十几号黑白枪手就此作鸟兽散,快得比来时还快!那两只毛瑟老爷枪也被乖乖留下了。
“这个几个意思?”瞪着小眼珠的耙子顿时凌乱了!
还不等毕澄和黄峰一起凌乱,车厢里突然露出一个头来,是迭戈!
迭戈果然依旧镇定从容,脸上仍旧挂着那抹不以为然的淡淡的笑,只见他手臂轻轻一挥,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
死里逃生的耙子从来没有多想的习惯,一路小跑过去,笨拙的爬上车,然后回头对着仍在傻看的毕澄和黄峰喊了一声:“上车啊,这有啥可琢磨的!”
毕澄和黄峰这才反应过来,接着浑浑噩噩的上车,将车门重新关好,然后回到原来的隔间里,坐下,愣愣的瞧着迭戈发呆,话说这个人到底是干啥的?他又是谁?刚才只是几句话就把人多势众、装备精良的大金链打发了,简直有点诸葛亮骂死王朗的风范,但这里分明是在仙人掌国的地界上啊!再说了,年代也不对啊!
不管毕澄如何想,迭戈却还是老样子,在车厢上用力敲了敲,示意继续开车之后,便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的笑,而且仍然乐于分享自己的啤酒,虽然已经没剩几瓶了。
耙子已经夸张的表示完自己的谢意,毕澄和黄峰感觉没必要画蛇添足,于是各自对着迭戈点点头,却再无当初的口无遮拦,气氛顿时变得怪怪的。
一夜疾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擎天柱卡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