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米莉的爷爷和曾一鸣的外公曾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后来还一起共事过很多年,离休后又同住一个干休所大院,本来曾一鸣一直在国外读书生活,但因为外公一直坚持,所以曾一鸣必定每年回国一次,要么暑假,要么寒假,跟着外公待上一段时间,也算不能忘本吧。
正因为这段经历,米莉和曾一鸣才产生了交集,但两人年龄差距有十多岁,本来玩不到一起,可曾一鸣从小在国外长大,一口普通话更是蹩脚,于是大院里同龄的孩子都不愿跟他一起玩,也只有米莉这小丫头不太计较,于是成为不错的玩伴。
后来米莉去米国读书,曾一鸣时不时到学校看望米莉,友谊得以延续。那时的曾一鸣已经大学毕业,并且进入一家艺术品经纪公司工作,自然乐得照顾这个远在异国他乡的邻家小妹。米莉大学毕业的时候,虽然迫于家庭要求回国的的压力,但米莉并不情愿,一度徘徊于留米和回国的矛盾中,这时又是曾一鸣的开导,才让米莉最终下定回国的决心。
不过说来也怪,曾一鸣这个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华裔富家子弟,似乎与米国和西方世界之间有一道看不到的鸿沟,显得特立独行和极为神秘,这也是米莉一直无法想通的。
米莉曾经为此专门问过自己的父亲,但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极为严厉的眼神,以及一句神秘兮兮的回话: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新友故人,偶聚一处,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九点已过,曾一鸣才开始调整风向,渐渐转到海外盗宝的话题上来,米莉既是曾一鸣的儿时玩伴,又是毕澄现在的女朋友,两人的谈话自然不用避讳。
“毕兄,考虑的怎么样了?”曾一鸣一脸认真的问道。
“嗯,我觉得可以试试!”毕澄再次盘算了一下,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说来听听!”曾一鸣目光中充满期许。
毕澄于是把偷梁换柱的想法说了一遍,曾一鸣听完,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颇为认真的问道:“你确定你能找到这方面的人才?要知道,文物赝品也分三六九等,一个造假大师的艺术造诣绝不低于原作者,这样的人可谓凤毛麟角,说不定比找个真正的大师都难。”
“这你不用担心,我身边恰好就有这种人才。”毕澄自信满满的说道:“而且其它人手也都已备齐,现在嘛,只是缺少目标,还有就是那些文物的详细信息,比如规格、图片和细节之类,这样我才能让人仿制出足以乱真的赝品来。”
“你说的这些对我反而不是问题,小意思!”曾一鸣点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西方每一家博物馆和每一个有分量的私人藏家,他们所有的藏品详细信息我都可以搞到,图片也足够精确细致,甚至每一家博物馆的安防系统的大致情况我也可以打听,但太具体的不敢保证,因为你要知道,博物馆的安防系统不但定时升级,而且会有几套系统交叉使用,因此这方面还是要靠盗宝人的专业素养和随机应变。”
毕澄一直在品味曾一鸣提到的几个要点,因此没说话。
“另外,护照签证、各类证件、运输通关之类的流程手续也都不在话下,全部包在我身上,你只需向我提供一笔预算,当然事后我会给你详细账单。”曾一鸣接着说道:“但我能做的暂时也只有这么多,主要还是要靠你跟你的团队,你觉得有把握吗?”
毕澄没有回话,而是端着酒杯一边喝一边想,直到一杯啤酒彻底喝干,毕澄才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决然问道:“第一站去哪里?”
“大肚汇博物馆,米国大苹果城,如何?”曾一鸣干脆说道。
毕澄略一沉吟,便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
曾一鸣会意,立刻将自己的右手伸出,两只有力的大手就此交织在一起!
……
回家的路上,毕澄还在想一件事,因为毕澄一直没想明白:“我刚才认真回忆过,出国盗宝曾一鸣主动提起的,而且他又那么热心,但为什么不愿接受分红或者任何报酬呢?他到底在图什么?”
米莉也不清楚,但米莉自有米莉的逻辑:“他又不傻,不要肯定就有不要的道理呗!”
毕澄只能眼瞅着米莉无奈苦笑。
晚上回到酒店,毕澄去看麻脸猴。
麻脸猴已然换上一身新衣服,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刚刚理过,更重要的是脸上的愁苦和无奈已然渐渐消褪,因此看上去年轻了足有十岁。
毕澄把自己的想法跟麻脸猴开诚布公的说了一遍,当然仅限用赝品去换海外真品这件事,至于具体计划却并不急于提及。
麻脸猴认真考虑了许久,最后点点头,同意了。
其实麻脸猴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一则自己是被毕澄和米莉从局子里捞出来的,除了搭救之情,更从侧面说明毕澄来路正派,否则怎么能跟公安部门有这么好的关系;二则,通过几次交往,毕澄分明能够从毕澄身上感受到一种正气,至于这种感觉从何而来,麻脸猴说不清楚,也不必清楚,因为此时的自己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