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才是第三次跟曾一鸣见面,前两次在米国,先是博物馆偶遇,然后是丹纳斯的座上宾,虽然曾一鸣也曾有意无意的暗示过自己的立场,但他毕竟是个长期游走国外的……还有这次,曾一鸣来得如此突然不说,这一见面就揭自己的老底,他的真正目的何在?然后还拿文物回购这件事搓自己的火……这家伙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想到此处,毕澄装作不经意的在曾一鸣脸上扫过一眼,此时的曾一鸣正眼望别处,好整以暇的端着梨汁细啜,丝毫没有半点紧张神色,不仅如此,眉宇间更是澄澈坦然,似乎没有出幺蛾子的意思。
但毕澄不敢丝毫大意,因为自己毕竟对曾一鸣了解太少,尤其是曾一鸣的身份和态度之间有着一段极为不协调的鸿沟,似乎像他这样的海外艺术品经纪人,根本不应该有如此鲜明的态度立场才对,要知道在西方艺术品收藏圈内,钱才是最重要的话题,当然也是唯一的立场,既无国别,也无对错,因此这个名为艺术品经纪人的曾一鸣有些太不正常!
毕澄有点后悔自己对曾一鸣说的太多,却了解对方太少!这可咋办?想要一下恶补也不现实啊,毕竟了解是需要不断交往和时间沉淀的,除此之外,再无它法,除非现在就把曾一鸣五花大绑起来,然后老虎凳、辣椒水的严刑逼供!
“毕兄,我突然想起咱们上次在芝加哥博物馆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判断出那两件赝品的,这次你总不会再让我接着猜吧?”曾一鸣见毕澄沉默不语,感觉有些冷场,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哦,你说这事啊,我是……”
话到嘴边之时,毕澄才感觉有点为难,因为这跟自己的左手有关,毕澄本待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糊弄一下,可想到左手之时,毕澄突然记起自己的左手小指最新开发出来的妙用来。
对,就这么干!毕澄立刻打定了主意。
“不是不想告诉你,只因为这是个天大的秘密,事关身家性命,所以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必须先要对天发誓,绝不透露给其他人!”毕澄笑道。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拿我逗闷子吧?”曾一鸣一脸狐疑的问道。
“你要是不信就算了,我还懒得说呢!”毕澄往椅背上一靠,两手环抱胸前,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好吧,我发誓绝不将秘密透露给你我之外的第三人!”曾一鸣无奈的笑笑,然后换上一副严肃表情,同时将左手高高向上举起,同时伸出食指中指,竟然真的发起誓来。
竟然也是左手,看来不管是中国还是西方,都是以左手为尊嘛,难怪!毕澄看到曾一鸣的样子,突然生出一丝感悟来。但看到曾一鸣已入圈套,毕澄不愿错过机会,于是赶紧说道:“打住!你这是西方人的那套,话说咱们都是炎黄子孙,现在又是在国内,所以要用咱们中国的方式才算数!”
“哦,那你说怎么办!”曾一鸣把手放下来,问道。
“要我说啊!”毕澄突然狡黠的眨眨眼,说道:“咱们拉钩上吊!”
“拉钩上吊?毕兄,可真有你的!那不是小孩过家家的把戏吗?”曾一鸣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天真才能无邪,交朋友不也应该这样?你说呢,曾兄?”毕澄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可这个游戏好多年没见人玩过了,要怎么玩?”曾一鸣收起笑容,问道。
“很简单,先是咱俩用左手小指互相勾住,然后转动一百八十度,最后让两个小指指尖和两个大拇指指尖对在一起!”毕澄见曾一鸣终于落入自己设计的陷阱中,便立刻开始讲解示范。
“好,来吧!”曾一鸣慨然说道。
随即,两个衣冠楚楚的大男人就开始了拉钩上吊的小孩游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等到毕澄小指指尖刚刚接触到曾一鸣小指的一刹那,一个极为复杂的场景就此浮现在毕澄的脑海中。
轮船,金门大桥,九曲花街,海景别墅,香车宝马,严父慈母,贵族学校,直至麻省理工毕业,然后是衣冠楚楚的职业和空中飞人的生活,似乎这便是精英人士的典范模样;然后剧情急转直下,赫然出现了天安门和长安街,以及那个有些神秘、就连毕澄也只是耳闻却从未见过的肃穆大院;接着便开始了博物馆、拍卖会、私人藏家和各种各样的东西方文物和数不清的交易,期间还有若干个特别含混的时段,怎么说呢?倒跟米莉有点相像,甚至更加高深莫测,隐秘却光明,玄妙但正大,却无关程序与代码,而是关于文物和……
“毕兄,这个仪式需要很长时间吗?”
略带质疑的声音从曾一鸣口中传出,毕澄心念一动,那部关于曾一鸣的人生履历影片就此打断,意犹未尽的毕澄虽然还想探知更多,但时机已然错过,再玩一次拉钩上吊就有点太刻意了。
即便这样,毕澄已然对曾一鸣彻底放下心来,话说眼前这老兄竟然是……是……那个啥!
靠,还******一身标准假洋鬼子范,装得如此道貌岸然,足以以假乱真了,隐藏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