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魔都,便是国庆假期,这七天里,毕澄一直在琢磨辞职的事。
但找个什么理由呢?毕澄有点为难,因为丹纳斯既没有克扣工资,也没有强逼加班,你说人家违法经营吧,却没有手拿把攥的实际证据。不仅如此,丹纳斯虽然居心叵测,但也算慧眼识才,把自己一个失业毕业生带到魔都,委以重任,前不久还主动给自己升职加薪,要说这样的老板也算很够意思了。
思前想后,毕澄辞职的念头没变,理由却没想明白,毕澄只得将此事暂时按下,刚把写了半截的辞职信转入存稿箱,毕澄就看到一封丹纳斯发来的新邮件。
毕澄点开,原来丹纳斯想让自己配合滕宾去金陵鉴定一幅古画。毕澄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复了一句OK。
邮件刚发出去,滕宾的电话后脚就到了,从语气来看,滕宾似乎早已把在芝加哥时的不快忘了个一干二净,此时仍旧带着三分假意的客气。
毕澄挂断电话,立刻让行政部同事预订十月九日最早一班前往金陵的高铁票。
当天起个大早,毕澄打车去了虹桥高铁站,然后检票上车,两个小时之后,毕澄已经坐在一间还算雅致的咖啡馆里了。当然,滕宾到得更早。
约定的时间是十点,此时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送拍人仍旧没有露面,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滕宾早已喝完两杯咖啡,此时正一脸不快的点第三杯,毕澄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半躺在沙发上,一脸平静的望着窗外。
最好别来!毕澄巴不得送拍人睡过头、上错车,或者出个不疼不痒的意外,最后取消这场名义上是送拍鉴定,实则是文物买卖的地下交易,因为毕澄很肯定,如果这幅画作足够份量,便肯定无法上拍,而是马上出现在丹纳斯美国私人庄园的墙壁上。
已经十二点过五分了,毕澄站起身来,对滕宾说道:“我看送拍人今天不会来了,咱们也别在这干耗了,回公司吧!”
滕宾嘴唇动动,最后却没说话,只是对着服务员招招手,准备结账走人。
就在此时,一句标准的金陵切口从门口传来:“呆逼走快点,不要一副二五郎当的**样子,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迟到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老子,老子又哪会起不来床,我说你慢点,等等老子!”
话音刚落,咖啡馆门口就进来一对少爷小太妹组合。
男的一头乱蓬蓬的黄色卷毛,花格大裆裤,配极拽的暗格尖头皮鞋,脖子里拴着一条指头粗的金链子,从成色看来,应该只是镀金,上身则是一件黑色紧身皮夹克,只是配上这瘦骨嶙峋的小身板,怎么看怎么别扭。女的倒是有几分姿色,却偏偏画着浓妆,脸上的粉底足有一指厚,一条齐B小短裙几乎露出半截屁股沟,尺码过小的紧身T恤更将****箍成两只木瓜,下面却还露着四指长的雪白肚皮,胳膊上搭着一件大红色风衣,随手拎个破烂画轴。两位这形象,要是有人认识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唱二人转的。
“您是王梦发先生吧?”
滕宾已然换上一副笑模样,向着那位少爷伸出手去。不想却被小太妹抢先握住,使劲晃荡了起来。
“这位是?”滕宾好不容易把手甩脱,立刻问向少爷。
“我的小潘西,你就喊她肉肉好了!”少爷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很随便的说道。
“小潘西?”滕宾没听懂,问道。
“就是女朋友了,这都不懂!”少爷自顾自的掏出一根烟,点上,一脸**兮兮的样子。
“别听这个**杆子瞎说,我叫黄菲,是王梦发的朋友。”小太妹使劲剜了少爷一眼,却又客气的自我介绍了一遍。
毕澄听完,差点没乐出声来,这俩活宝还真般配,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这边王梦才发,那边就想当“皇妃”了,可这王和皇还差着一辈呢,要是一起宽衣解带翻云覆雨,却也有点不合规矩。
“幸会,请坐!”滕宾此时的注意力早已转移到小太妹手中的画轴上,于是冲服务员一招手,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两位喝点什么?”
“来壶铁观音!”少爷大咧咧的说道。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咖啡馆,不是茶楼!”服务员瞟一眼王梦发,不满的说道。
“谁说咖啡馆就不能卖茶的,哪个**杆子规定的?”少爷脾气似乎很大,立刻不乐意了。
“别急,咱们还是入乡随俗吧,你喝什么咖啡?”滕宾立刻劝住。
“你喝的什么?”少爷问道。
“摩卡!”滕宾答道。
“那我也来杯摩卡!”少爷倒也干脆。
“喝什么摩卡啊,一股鸡屎味!”
小太妹突然插了一嘴,只是这句话杀伤力太大,喝下一口咖啡正准备下咽的滕宾猛然听到,差点没立刻喷出来。
小太妹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菜单,然后用手一指:“就给我来这个字母最多的。”
服务员先是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姐,这是咖啡豆,每包五百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