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阳叫苦道:“舅舅,小阳已经得救了,可您为什么还要回来?”
袁方笑着应道:“无论小阳得不得救,我都要回来的。”
林皓阳颇为不解的问道:“可是……为什么?”
袁方用开玩笑的口吻反问道:“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我……”林皓阳一时语塞。
袁方又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对你那个爸爸坦白了,是吗?”林皓阳瘪着嘴点了点头,袁方苦笑着叹息道:“你这个傻孩子啊!”
林皓阳很委屈的说道:“我真的没办法对他隐瞒,他是我爸爸。”
袁方埋怨道:“是,他是你爸爸,可他也是你们的政法委书记!你了解自己的爸爸吗?你在做那些坦白的时候,你为他考虑过吗?傻孩子,你这是在逼他呀!”
林皓阳自嘲的笑了笑,哀叹道:“他用不着为难,既然我能对他坦白,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是我做过的事,我无法抵赖,我也必须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代价?”袁方质问道:“你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你还要付出什么代价?你考虑过没有,那些代价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吗?”林皓阳哑口无言,袁方接着问道:“你替你妈妈考虑过没有?你替你儿子考虑过没有?你妈妈这辈子已经够苦了,她这辈子所经历的最幸运的事情,恐怕就是你们的那个家、还有你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可是然后呢?你对她又做了些什么?你要硬生生的将她仅有的这一点幸运也摧毁吗?”
林皓阳瘫坐在沙发上,除了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袁方坐到了林皓阳的身边,他搂着林皓阳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阳阳,无论做什么事情,要给自己留有余地!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所以舅舅回来了,舅舅必须回来,因为舅舅可以帮你!”
林皓阳一怔,他扭头狐疑的望着舅舅。
袁方笑着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不相信舅舅?”
林皓阳依旧苦笑着,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是他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
袁方很自信的笑着,说道:“舅舅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明白,现在除了我,谁还能帮你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没有了,只有舅舅!”林皓阳略一迟疑,舅舅接着说道:“阳阳,听舅舅的话!接下来他们肯定要对你进行审查,但是你要记住:该说的事情,说;不该说的事情,不要说;为了你妈妈、也为了你儿子和那个家,你必须这么做,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
林皓阳苦涩的笑着,哀叹道:“舅舅,您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是……可是太晚了,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爸爸了!”
袁方反问道:“那又怎么样?他毕竟还是你爸爸!”
林皓阳叫苦道:“可是我爸爸他已经知道了!”
袁方竟然笑了,是那种略带嘲讽的微笑,他问道:“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你觉得……他会检举揭发你吗?他会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锒铛入狱吗?”
生无可恋的一声叹息,林皓阳说道:“我知道他不忍心,可他也没办法,他就是那么一个铁面无私的人,我了解他!”
“对!他确实铁面无私,而且他也不得不铁面无私!”袁方点着头感慨道:“要说起来,我也算了解你爸爸,我也明白他的苦衷!对下面,他要顾忌百姓的监督、基层群众的呼声,还有媒体的宣传;对身边的人,他要维护好自己的形象;上面他还有政府,还有政府那些条条框框的法律法规;要说起来,他也真是够不容易啊!”
袁方突然笑了笑,他的话锋一转:“可是,虎毒不食子啊!放心吧阳阳,你就照舅舅说的去做,剩下的事情,让我来替你解释!我敢肯定,你爸爸他绝不会过多的干涉!在你们警察这里,不是还有‘直系亲属避嫌’的说法吗?这就是他一个很好的‘回避’理由嘛!”
“不不不!”林皓阳叫苦道:“舅舅,您还是不了解我爸爸!他的原则性太强、太刚直,他不会允许我那么做的!”
“哈哈……”袁方爽朗的一笑,他反问道:“我不了解你爸爸?还有人比我了解他吗?那么我来问你,在这样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安排咱们见面?难道你觉得,他让你来见我,就是想让你来听我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不是吧?”
恩?是啊!林皓阳愣住了,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袁方戏谑道:“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你爸爸也不能免俗,他早就历练成一个老滑头啦!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应该直白的说、什么话应该婉转的说;什么话应该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打死也不能说!不过这些完全可以理解,身处他那样的地位,说话必须谨慎,他甚至在每一次开口之前,连自己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要反复斟酌!”
是的,舅舅说的没错!林皓阳心服口服的点着头。
袁方接着戏谑道:“一件自己无法开口的事情,又该怎么让对方了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