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范锦阳再一次提到了疯狗,难怪他会说林皓阳与自己是同类。
对于范锦阳的那番话,林皓阳还有很多的不解,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于是……他敲了敲自己的空酒杯,暗示范锦阳:哎,我没有酒了!
范锦阳给两个人的杯子又满上了酒,他鄙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知道我的酒量不行,所以想把我灌醉,是吧?”
虽然被人拆穿了心思,可林皓阳依旧装腔作势的辩解道:“我是那种人嘛?你这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连你自己都说了是兄弟相见,那就应该是无酒不欢嘛!”
“行行行,随你怎么想吧!”范锦阳懒散的一摆手,应道:“要喝就喝个痛快!明天一散,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兄弟一场,我就陪你来个一醉方休吧!”
林皓阳从这段话里感受到了太多的伤感……
范锦阳咧嘴一笑,叹息道:“其实,我心里压着很多事儿,这辈子从来没跟人说过,因为我觉得没人会理解我!我得感谢先生(袁方),是他给了我新的生活、新的开始,我他妈终于像个人一样的活着了,而且是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活着!”
抿了一口酒,范锦阳接着说道:“这一别就是人在天涯、就是相忘江湖,我不想再瞒着你什么,也不想让你对我有误解!我承认我很自私,因为我想留给你一点好的念想,所以如果你不嫌我啰嗦,我想跟你好好念叨念叨。”
受到了范锦阳情绪的感染,林皓阳也不禁黯然神伤,他很诚恳的应道:“范哥,只要是您想说的,都是我想知道的!当然,也是我最好奇的!”
范锦阳点了点头,他讪笑着说道:“其实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感觉特别舒服,也总会有一种倾诉的冲动,可是我不敢,我怕会失去你这个好兄弟,也怕你知道了我的过去,会唾弃我!”
林皓阳苦笑着应道:“范哥,谁唾弃谁啊?你不是一直说,咱们是同一类人吗?你觉得一条疯狗……会唾弃另一条疯狗吗?”
“哈哈……好!”范锦阳大笑着称赞道:“这句话说的好,我他妈爱听!行,那我今天就跟你掏掏心窝子,让我自己也痛快痛快!省得哪天我一不留神挂了,这些委屈我也只能带进坟里了,老子不甘心啊!”
两个人端起酒杯一碰,然后一饮而尽!酒,真的是好东西!在一声长叹之后,范锦阳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或许,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有那么一座坟,里面埋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阴暗与腌臜、无法与人分享的痛楚与尴尬,还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和曾经。
可是林皓阳没有想到,当范锦阳对他毫无保留的敞开那座坟的时候,他惊愕的发现:那里面竟埋藏着那么多的委屈和身不由己……难怪当初他垂死的微笑,让自己那么心疼!此刻作为一名聆听者,他深切的感受到:范锦阳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兄弟,生死兄弟……
言归正传,话说从头!
范锦阳本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爸爸、妈妈、弟弟,一家四口和美幸福!可是就在他上小学的那一年,家里发生了变故:父亲工作的工厂发生了火灾,作为工厂车间主任的父亲为了保护国家财产,冒着大火奋不顾身的冲进了火场!不料,大火烧塌了厂房,父亲和他那几位勇敢的工友,再也没有回来。
灾难发生之后,政府将父亲评定为烈士,工厂的领导亲自登门慰问,并送来了抚恤金……可是对于那个失去了支柱的家庭来说,那些有什么用?妻子失去了亲爱的丈夫,孩子永远的失去了父亲……范锦阳的童年生活就此发生了巨变。
自从失去了丈夫,范锦阳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与两个尚且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不过他们的生活还是有保障的:每个月都会领到政府发放的烈士补助金,而且,他们还有爷爷!
前面提到过,范锦阳的爷爷是一名退伍老兵,也是共和国的老功臣:他很早就参加了革命,可谓是久经沙场;他打跑了日本侵略者,也赶走了国民党反动派,为建立共和国立下了不朽的功勋;解放初期,朝鲜战争爆发,爷爷所在的部队又“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与朝鲜人民并肩作战,打跑了曾经不可一世的美帝国*主义。
在朝鲜战场上,已经是某特务连副连长的爷爷,奉命率领他的尖刀排乔装成“李承晚伪军”,穿插至敌军的作战纵深区域,为我志愿军炮兵进行地标测绘!他们很顺利的完成了测绘任务,不料,就在他们带着资料返程的途中,不幸遭遇了美军的巡逻部队,并被识破了身份……
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可是这是一场胜负已决的战斗:深入敌后、敌众我寡,区区一个排的兵力而且没有重武器……而他们的对手,是配备了装甲部队、武装到牙齿的重装美军!被歼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尖刀排排长临危不乱,他迅速做出了战斗部署:销毁所有的身份证件,不能让敌军知晓他们的部队番号;烧毁所有的测绘资料,不能暴露我主力部队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和攻击动向;全排官兵,死守临时阵地;他们不光要顶住敌人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