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再生病了——”
一句发自肺腑的真真关切,却又明显透着几许无力的无奈,瞬间,殷以霆的鼻头都有些酸涩了:
这句话,不该是他说的吗?
转而,略显虚弱的熟悉嗓音淡淡响起:“好…”
不自觉放缓脚步,上前了一步,透过门口的观察窗,殷以霆就看到千悦倚靠在床头,面无血色,手里捧着pad时不时翻看下,床头一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正在削苹果…
看侧背影,似乎是有些眼熟,一时间,殷以霆却又想不起来!
半天,殷以霆没动,屋内的两个人也近乎没什么交流,只是时不时地,男人会切一块苹果递到她手中,而她,接过,啃着…
平淡的画面,连色彩都是那么单调,这一刻,却无比的唯美。
望着,同样的念头再度脑海滋生:这不都该是他做得吗?
心,隐隐地生疼着,殷以霆缓缓推开了门。
听到动静,两人不约而同地抬眸,起身——
殷以霆的目光却直直落在了床头,许久,一动未动。
回身,清楚地从千悦平静的眸底捕捉到一丝明显的‘闪亮’,秦川的心还是骤然疼了一下:
‘陪了她这么多天,即便她是笑着,眸子也如死水一般,而今,却是如此清晰的双目放光,一闪而逝的刹那,却是永恒的美丽,终归,她的心里还是最在意这个男人,即便…他是如此的懈怠,失职,甚至不合格!’
上次回来,她结婚了,这次回来,她又并重,隐约间,秦川觉得自己跟千悦总像是缺少那么点缘分,而今她婚都结了,即便再有心思,这段时间的冷静,他倒也算有些释怀坦然了。
有时候,他甚至会再想:这是不是也是上天给他的另一次机会?
如果她也经历了一场婚姻…或许,他们就更有未来了!同时,他也无比矛盾,既希望她不受伤害,又希望自己有机会…
无可奈何,他也只能选择‘顺其自然’!
“千悦?”
今天没见,她怎么病得如此严重,面如枯槁,如此清晰的病态!
缓缓走近,张了几次的嘴,殷以霆竟然都没叫出声,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开门声,一道纤细的身影气冲冲地横了过来:
“你这时候来干什么?你害得我姐还不够惨吗?你怎么不在温柔乡里再多滚几天,等我姐被你气死了,你连离婚协议书都省了!”
推着殷以霆,华玉清气得面红耳赤,说话也是不经大脑:姐姐才刚好转点,他怎么就来了?这一家子,害人精!
在她认知里,千悦会病得这么重,都是被他气得,还有,被殷俊凯给欺负的!而千悦的身体,事实上是外强中空,根本经不得刺激折腾的。所以,这一刻,华玉清简直恨死这两个男人了!特别是得知消息后,自己来照顾了几天,得知,自始至终,他们居然连个面都没露,她更是气得都恨不得拿把刀剁了他们两个了!
千悦还没开口,秦川也觉得不妥了:“玉清!”
猛然意识到什么,玉清才忿忿地拍了拍嘴:“呸呸!我说什么呢!我姐这么好,我姐长命百岁…要死,也是你去死!”
说完,还狠狠瞪了殷以霆一眼。原本对他印象并不算坏,可这一次,他真是不可原谅。
知道妹妹是心疼她,感动之余,见她越说越没大没小、越过分,千悦不禁开口道:“玉清..怎么说话呢!他…他是你姐夫!”
不管怎么说,两人终归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潜意识里,千悦也不想让妹妹搅合进来跟着添乱。
可气头上,玉清可想不了那么多,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是不发不痛快:
“姐,我是替你委屈!什么破姐夫?我才不稀罕!他们分明就是欺负我们家没人、没男孩,爸妈也不在…他们兄弟就合伙欺负我们!一个在外花天酒地气你,一个就在家里明里暗里、指桑骂槐地数落你…你欠他们什么,要受这个气?病了这么多天,他们连个影儿都没见;来露个脸,还空着手?两兄弟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他们,你怎么会病成这样?等厉煊哥回来,我就告诉他!要不,他们还以为我们华家没人,好欺负呢!”
躲着小脚,华玉清比千悦还火大。
听得一愣一愣的,殷以霆原本还想说些什么,顿时却愧疚到不行:俊凯数落她?怎么回事?
“玉清!真是一个淑女该有的修养吗?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从没见妹妹如此,当着外人的面,说话如此尖酸,千悦也是一阵莫名的头大。玉清从小,一直都是乖巧胆小,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张扬撒泼,像个炸毛小老虎一般,按都按不住。
华家并不重男轻女,所以,一直以来,对女儿的教养也是很严苛,特别是礼仪规矩方面,其实是很注重的!
千悦一拉下脸,玉清就知道自己错了,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姐——”
拍了拍她的手,千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