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子前,只见门口已有几个村民在,里面传来痛呼声。我拍拍其中一个看热闹的妇人肩膀,问:“大姐,这是怎么了?”
那妇女回头看我一眼,唉了一声,说:“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呦,浑身都起红麻子,治多少次都不行。唉,要我看啊,他这肯定是出去乱来,才惹了……”
这妇女越说越离谱,惹得旁边男人忍不住拉她一下,训斥着:“胡扯什么,人家老齐上下三代都老老实实种地没出去过,也就前些日子去过市里,没几天就回来了,怎么可能闹这事。”
那妇女哼哼一声,似是不同意自家男人的说法,但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多说。
从她的话中,我大致了解了这件事的经过,便直接进了屋子。那妇女连忙喊:“哎,你怎么就进去了,小心传染!”
屋子里,充斥一股难闻的味道,两男两女加上一个孩子,都躺在床上痛哼。他们浑身颤抖,强忍着不去抓身上的东西。我走过去看了看,见他们满脸都起了红色的疹子,密密麻麻的像被蜜蜂蜇过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基本也是如此。
这五个人在屋子里受罪,外面的村民看着热闹,却没一个敢进来的。只有一个还算好心的问:“去请那几个医生了吗?”
有人回答说:“请了,请了,估计三两分钟就来。”
这五个人,其中一男一女年纪稍大,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另外两个比较年轻,应该是他们的儿子媳妇一类,只有二十岁出头。至于那孩子,三两岁顶天了。看着那孩子也浑身起满红疹子,我皱起眉头,虽说下蛊讨人情是一种谋生手段,可连孩子都不放过,就有些过了。
韩青虽然见过领导中菌蛊,也见识过我是如何解蛊,可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禁脸色发白,浑身鸡皮疙瘩立刻就钻了出来。看清床上几人的样子后,他不由自主后退数步,说:“杨先生,咱们还是走吧,这东西,说不定真的会传染啊!”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走上去,手指在那些疹子上抚过。被人碰触的年轻男子,顿时大叫一声,身子稍微一动,身上的疙瘩互相摩擦,立刻就挤出腥臭难闻的脓血来。从那血中,我闻到了蛊的味道,但不算太重。看样子,应该是以蛊毒为主。
对方下手还不算太重,仅仅是蛊毒,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并不会真的要人命。当然了,如果时间太长,也许会留下许多疤痕,甚至因此导致毁容也不是没可能。对一些人来说,浑身都是疤痕,比死了还要难以接受。
正想着要不要帮他们立刻解了这蛊毒,只听门外有人喊:“快,快让开,医生来了!辛医生,老齐家这病,还能好吗?”
“有很大几率治好,不过需要点时间,麻烦各位让让,我先进去看看。”
说话间,一个矮小瘦弱的男人走进来。看到我,武锋,韩青三人时,他明显一愣,很是意外这里还有其他人出现。随后,他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冲他笑了笑,说:“真巧,碰上了同行,你也是医生啊?”
那矮个男人,应该已经察觉到我身上的蛊虫气息,毕竟这次来,除了本命蛊外,还多带了几只其它的蛊虫以备不时之需。听见我说话,他反应过来,可与韩青相比,这人的休养就差了很多。他表情很是阴沉,看着我不说话。
我注意到,他眼角的余光,时不时会看向韩青。似乎韩青的存在,比我还让他意外。我看出些头绪来,却没有说穿,便问:“辛医生?听说你已经在这治了几天,不知道有没有查出病因来?”
“辛医生”冷笑着,说:“病因,难道你查不出来?”
我故作惊讶的说:“今天刚来,怎么能知道,要不你给我几天时间查查看?”
“辛医生”的表情更沉,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有意思。喜欢装糊涂?那我就比你们还糊涂!
这时候,门外纷纷扰扰,又有人走进来。不多不少,就俩。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是昨晚与矮个男人对峙的那两位。他们进屋后,看到我们四个人,也是一愣。先是看看矮个男人,然后又看看我。
我又冲他们笑了笑,说:“你们好,我姓杨,是一名医生,不知两位的身份是……”
“杨医生?”其中一个高个男人呵呵笑着,向我伸手握来,说:“我们也是医生,来自省医院,不知杨医生在何处高就。”
我知道他们俩也是养蛊的,自然不会轻易触碰,便说:“省医院?周老你们认识吗?哦,还有晨哥,好像现在已经转去院办当主任了吧?”
“周老?晨哥?”另外一个身材匀称的人看着我,问:“你说的是不是以前的外科主任?”
“咦,你知道他?”我有些惊讶的说。
“不是说了吗,我们是省医院的,当然认识。至于周老,谈不上认识,不过也见过几次面。听杨先生的话,似乎与周老很熟悉?”高个男人也表现出惊讶之色。
我嗯了一声,没有多话。这两个人认识周老和晨哥,难道真是省医院的?可如果省医院有擅长养蛊的人,当初领导中蛊为什么他们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