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躲,就被他扑倒在地,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发出砰一声大响。柳敏下意识尖叫起来,而武锋则张口朝我的脖子咬来。我哪敢被他咬中,以武锋如今丧失意识的身体,一口下去,足以把我的动脉都撕破。我连忙用双手抵住他的脸,同时大喊:“武锋!我是杨三七!你清醒一点!”
然而,这喊叫声并没有丝毫的作用。武锋的眼睛里,暴虐之意越来越重,他猛地伸出双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虽说他右臂折断,有些使不上力气,但左臂的力气,使得我感觉脖子像被铁棍抵住一样。我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去抓他的手臂,但武锋的力量,绝非常人所能抵抗。无论我如何用力,都不能让他后撤半分。
脖子处的挤压,让我感觉喉咙都快断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让我在心里暗骂,谁他娘的说来这没危险?才来没几分钟,就陷入了险境。
柳敏在旁边尖叫几声后,看到我憋红的脸,她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跑来抓住武锋的手臂往上拖。但她的力气比我也大不了多少,自然难以撼动发狂的武锋。柳敏拉了几秒钟,又不断用拳头和手掌拍打武锋的脑袋,砰砰的响声,听的人心里发颤。那么危险的时刻,我心里还在想,你可别武锋给打傻了……
也许是柳敏的捶打太不讨喜,武锋伸手将她推了个踉跄,差点就跌在一堆碎玻璃渣上。这时,房门被人打开,我瞥了一眼,见领导和秘书从外面走进来。他们一进门,就看到我们几个扭做一团,顿时大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柳敏见他们俩来,大喜过望,连忙说:“快拉开他!他疯了!”
领导和秘书连忙上前,两人抱住武锋的胳膊,用力往上拉。柳敏也跑过来,抓住武锋的手臂,死命的拖。至于我,又是推脸又是蹬腿,合四人之力,才勉强把武锋从身上移开一段距离。武锋狂躁的大喊大叫,双臂不断用力扭动,领导和秘书又不是经常锻炼的角色,俩人被他带的四处跑,无法固定身子。
这时候,晨哥终于从厨房跑出来,他端着一个大碗,问我:“这东西怎么用?”
我捂着差点被压爆的脖子,说:“泼他脸上!”
晨哥当即走来,把碗里的东西,对准武锋的脸泼了过去。浓重的醋味扑鼻而来,大量的辣椒面混着陈醋贴在脸上,武锋身子猛地一颤,他用力甩开领导和秘书,捂着脸在地上嗷叫。
晨哥把碗放在一边,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看着武锋越来越红的脸,我扭头看向柳敏,问:“之前你用来喝还有泡澡的东西有没有剩的?”
柳敏连忙点头,说:“有,有!还有一些!”
我说:“先把锅底灰混着清水拿过来,其它的东西用锅煮沸!”
柳敏应了一声,赶紧去准备。等她把装有锅底灰的水杯拿来时,武锋已经停止疯狂的举动,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拿着杯子,喊着晨哥过来帮忙撬开他紧闭的嘴巴,然后把水倒了进去。
半杯水下去,武锋忽然剧烈咳嗽两声,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的眼神还有些迷茫。我继续喂他水,说:“你刚才中了蛊,不要说话,先把这东西喝下去。”
武锋的眼睛里,那密布的血丝已经消退不少,他没有反抗,老老实实把整杯水喝了下去。随后,我将杯子放在一边,与晨哥一块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又到墙角,把踢飞的几条金鱼找了出来。此时,秘书已经把门关上。领导看着略显狼藉的客厅,沉声问:“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会突然发狂?”
晨哥苦笑一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是茶,还有鱼缸。”我坐在沙发上,用几根手指把已经死掉的金鱼肚子撕开,将里面乌黑的内脏挤出来。拨弄几下后,我说:“对方早已在你家里留下暗蛊,就藏在金鱼肚子里。无论单独喝茶,还是单独呆在鱼缸旁,都不会有问题。但如果端着茶杯站在鱼缸旁,茶水中的蛊毒,会引导鱼缸里的蛊攻击,使人发癫发狂。下蛊的人是个高手,这种复合施蛊的方法,很少有人用。他应该不希望被人发现蛊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用这么复杂的方法来害人。”
那位三十来岁的秘书在一旁低声提醒说:“您确实有喝茶时喂金鱼的习惯,看来,下手的人对您很熟悉。”
领导的脸色很沉,这是我认识他以来,首次脸上有如此不一样的表情。不过,那个秘书说的很对,如果领导真有这种小习惯,说明下蛊的人对他非常非常熟悉。我说:“你最好查一查,这盒茶叶是谁送来的,还有卖金鱼的老板。”
“不用查,我知道茶叶是谁送的,但他没理由这样对我。至于金鱼……”领导沉吟一番,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秘书在旁边说:“这几条您虽然已经养了好几年,但如果要查的话,应该没什么难度,我现在就可以……”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立刻问:“这鱼养了三年?你们确定没被人掉包?”
领导摇摇头,说:“它们的样子,我已经看了三年,每一部分都熟记于心。如果被人掉包,我一定能看出些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