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壮胆似的哼了哼,抱着装有黑狗血的盆,跨过一具具血液从体内全部流出来的尸体前进。
这里的血异常粘稠,一股股诡异的气息在四周升腾,试图突破黑狗血的阻碍进入我的身体里。本命奇蛊察觉到这些气息,立刻开始苏醒。毫无疑问,它是睡饿了,而不是想帮我。
不过,我原本也没打算指望它。
一步步前进,在距离那人大约三米左右时,我忽然察觉到不对。
太静了……
他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更让我诧异的是,他身上属于血降的气息非常少,一丝一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了动静,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盆就被人一脚踢飞出去。在当啷一声后,黑狗血与满地人血混在了一起。大片的血降头气息被压制,但我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因为这代表着,自己最大的牌已经被人先干掉了。
将我手中盆踢飞的人,并没有继续追击,他之前躲在双层床铺后面,此刻得手后,立刻面对着我缓缓后退,直到退入火把的范围内。然后,他一手将站在墙边的那具尸体拉倒在地。
没错,那确实是一具尸体,同样眼珠爆裂,全身血液流出。从他贴身的迷彩背心来判断,这应该是一位武警战士。
我盯着那人,明白他才是真正的降头师。这人用武警战士的尸体来迷惑我,自己躲在暗处寻找机会出手。我被怒火蒙蔽了理智,竟被他轻易得手!
那人走到墙边,伸手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样东西,冲我摇了摇,然后说:“你们,都是来找这个的吧?”
他的口音很怪,一听就不是本地人。而其手上拿着的,是一个血淋淋的小人。借着火光,我隐约看到,小人身上有黑色的蛆虫在爬动。那虫子在人手上爬来爬去,可他却没有一点感觉,只一脸平静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思考着该怎么对付他。而他则仔细打量我,然后说:“你身上有蛊的味道,你就是破了我生降的养蛊人?”
我还是没说话,他又问:“为什么不把死降也破了?”
我抬头看他,问:“你是泰国人?”
他愣了下,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冷笑一声,说:“南洋降头术中,把外蛊噬咬称为生降,内蛊穿肠称为死降的,只有泰国和缅甸。不过你的普通话,比缅甸人标准太多了,皮肤也太黑了点。”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冲我双手合适,念叨一句:“萨瓦迪卡。”
“卡你大爷!来这里撒野,活腻歪了!”我怒骂一声。
“你为什么要保护他?”这个来自泰国的降头师问。
“关你屁事!我喜欢当救世主还要向你汇报啊?”我一句好话也没有。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降头师看起来很有礼貌,不过他做事太艹蛋了。一个泰国人,跑来中国杀人?而且还杀了这么多,如果放他走,我自己的良心都过不去。
也许是我骂的太多,他脸色渐渐转冷,我哼了哼,说:“怎么,不高兴了?有本事来打我啊!”
“我不能对你下降,不过……”他忽然在脖子上一拍,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了一只蜜蜂出来。这降头师细细打量着手上的蜜蜂,冷笑着说:“我有血降护身,你的蛊对我也没有用。”
他说着,两指用力,把手上的蜜蜂捏成一滩烂泥,然后扔在地上。我心里不由一痛,之前就猜他可能对自己下了血降,但还是忍不住想用蜂蛊找找机会。现在倒好,凭白损失一只乌土蛊,又得花很多时间去重新培育。
降头师说的没有错,我体外有黑狗血保护,他的降头对我不起作用。但是,他体内也有血降,我的蛊同样无效。这样一来,我们俩就等于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谁也奈何不了谁。
当然了,我比他多一个选择,那就是等他血降发作,自己死掉。只不过这样的话,那位躺在病床上的领导,也要死。
所以,他根本不怕死,自然更不会怕我。
眼前几乎是一个死局,要毁替身,就得打倒降头师。但无法用蛊术的话,难道要和他贴身肉搏?万一身上的黑狗血被抹掉,染上血降怎么办?
降头师看出了我陷入进退两难,,便说:“你杀不了我,还是走吧。”
我抬头看他,很是不能理解的说:“你为什么不逃走?以你的本事,这些警察和武警根本拦不住你。”
他看着我,说:“我有自己的理由,但不能告诉你。”
“所以,你必须和他一起死?”我问。
“没错。”他点头。
我心里也发了狠,瞪视着他,说:“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事,你想做就能做!”
说着,我走向一边,降头师冷静的注视着我,他身上的血降气息越来越重,已经快到要爆发的边缘。在他心里,我不应该有任何能翻盘的机会,除非还有第二个人敢冒着生命危险,端着一盆黑狗血进来。
我走到那被踢飞的血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