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周老和晨哥脸色反而更加难看了。我们三人站在病床边,看着菌蛊不断成长,许久后,箩筐大的脑袋没了,长在那里的,是几个半尺高,柚子大小的紫黑色蘑菇。
我见领导的脑袋已经与常人差不多大小,而菌蛊的根部,已经逐渐裸露出来,便让晨哥不要再洒血,并让他们后退。
周老和晨哥已经见识蛊术的神奇与诡异,发现领导的五官虽然还有些模糊,但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便纷纷后退。我将手握在菌蛊的茎部,眼睛不眨的全神贯注盯着它的根须,在根须完全裸露,却扭动着,要继续朝更下方扎去时,手臂立刻用劲,把它提起来。
这菌蛊已经吃上瘾,如果不是我动作快,它差点就直接把根须扎进领导的头盖骨里去。此刻被我提起来,竟像负气的孩子一样,数寸长的根须扭曲着要去缠我的手。别说它够不着,就算够着了,有奇蛊在身,我也不怕它。
将这大半尺长的菌蛊放进血盆里,找了床被单密密实实的蒙起来,周老和晨哥询问一声,得知肉菌已经完全清理干净,便急忙走过来,查看领导的病情。
他们一个看仪器,一个看身体,忙活了半天。我抽空瞥了一眼,领导脸上有些坑坑洼洼的,皮肤没有什么太大损伤,只不过皮下的肉似乎凭空消失了一样。有好几块地方,皮肤都凹陷下去,很是吓人。不过以现在的整容技术,想弥补这点损失绝对算不上难。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周老和晨哥回头看过来,我拿被单擦了擦手,示意他们继续忙,不用管我,然后才把电话接起来。
话筒中传来略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女人声,张口就是一句:“大师,不好了!”
我说:“我是杨三七,你是?”
“我是刘茹啊,您忘了吗?”
我立刻反应过来,的确是她的声音,难怪听起来有些熟:“不好意思,这会刚忙完,你说什么不好了?”
“洪胖子的别墅,我派人去扫尾,结果五个人只回来两个……”刘茹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
“那三个……”
“都死了!”刘茹回答说。
我心里一沉,其实在她刚说去五个回来俩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只不过习惯性的问一下罢了。
“怎么会死?出什么事了?”我问。
刘茹说:“那两个人说,说……见到了鬼!一开始我是不信的,大白天哪来的鬼,所以亲自去看了。结果,别墅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茹之所以结结巴巴,语气慌乱,是因为她在别墅里看到的画面太吓人。拒她说,当时一进别墅,立刻就看到满地是血。那三个死在别墅里的人,都被撕成了一块块。破碎的头骨,腐烂的血肉,断裂的手指胳膊混在内脏里,到处都是。
更可怕的是,这些残肢碎肉被人故意摆成了一个“死”字。
这三个人死的太惨,那血淋淋的大字摆在地上,以至于连刘茹这么胆大的女人,都慌不迭的给我打电话。
她说:“能杀掉三个人,还这么残忍,除了鬼,谁能干的出来?大师,你说是不是洪涛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就算洪涛真成了鬼,也没能力做到这种事。”我心里有些不安,问:“你现在在哪?”
刘茹说:“我在回医院的路……”
砰!
电话里传来巨大的碰撞声,隐约能听到四周混乱的车辆鸣笛。我大声的喊了几句,却没听到任何回应,心知不好,一定是出事了。
洪胖子的别墅里刚死三个人,刘茹紧跟着就出了事,是巧合?还是对方已经找到她头上来了?可是,谁会跑来用这么激烈的手段为洪涛报仇?
难道,是那个养蛊女的熟人?
这很有可能,养蛊女是洪涛的情人,她死在我手里,如果有人想帮她报仇,自然先拿刘茹开刀。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这让我恨不得立刻飞到那边去。
我并不是担心刘茹或周绍勇的安全,而是担心强子。整件事,是以强子和周绍勇斗殴为起源,倘若对方要杀刘茹和周绍勇,难保不会对强子下手。强子还没从蟾蛊的伤害中缓过来,现在别说能杀死三个大活人的凶鬼了,就算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也能轻易弄死他。
把电话挂断,我转过头,正要对晨哥说打算离开,却听见他大喊一声:“快来!”
定睛一看,我顿觉愕然,那已被清除肉菌蛊的领导,突然间像疯了一样在床上拼命翻腾。周老和晨哥两个人一起,都有些按不住他。我忙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晨哥急的不行,说:“谁知道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
这时,腰间的陶罐剧烈晃动了几下,我心里一惊,立刻将他们俩推开。也许是因为担心强子,所以我手上的动作粗鲁又大力,周老和晨哥都被我用力推到一边,不过他们知道这种事或许已经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所以并没有责怪。
没有人按着,那位领导在床上更像脱缰的野马,发疯发狂的叫出声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