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感觉自己处于一种精神极度放松的状态,似乎任何行动都不需要消耗体力一般,而这种让人慵懒的感觉让他对外界所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般。
他能感觉到玛丽在背后拉着他,能感觉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洞穴深处,能看到眼前一切让人无法理解的事物,但是这些东西都仿佛走马观花一般,在他心里激不起半点波澜;他就这么放纵着自己的感觉,双腿不受控制地不断向前走,带着他来到了洞穴的最深处。
洞穴里。
玛丽怔怔望着头顶上的巨大肉球,看着上面由“血管”组成纹路,突如其来的场景超出了这个少女的理解范畴,让她大脑暂时陷入了短路,无从应对的她只得站在原地;一周的行程,两人经历了不少困难险阻,而最终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个自己完全没见过的谜样生物,而一路走来所付出的艰辛和汗水,似乎在这一刻的价值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或许这就是旅途的终点,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更没有任何惊喜;如果说仅仅是一个死胡同,那么接下来就要考虑该如何继续照着那已经让人疲乏不堪的原路回到原点,而现在,连自己的处境都不明白的情况下,这里没准就是生命乐章画上休止符的地方。
所幸玛丽并未完全失去理智,所以当她在看到那团肉球开始变化时,第一时间回到了现实。
肉球天花板上蔓延出来的淡粉色触须往麦克身上汇集,渐渐地布满了他的背部,把他慢慢托起,朝着肉球靠去。玛丽扑上前抱住麦克的腿;而触须强大的拉扯力把玛丽都一并提了起来;玛丽撕扯黏着在麦克身上的触须,温暖而湿润的触感让她鸡皮疙瘩蔓延全身,但是她已然顾不了这么多了,不断地把触须从麦克身上扯下,而触须似乎感觉到了玛丽的存在,其中一根触须一把勒住了她的左手腕,其他的触须更紧地缠绕在麦克身上,继续向着肉球靠近。
“啊!”被强有力的触须缠绕着手腕,玛丽忍不住叫了出来。
玛丽一屁股摔倒在地,触须被她突然下移的身位弄得绷直起来,但是并未从她的手上松开,玛丽另一只手摸索着随身挎包,里面装有刚从麦克身上取下的手枪;而在她掏包的过程里,几条触须又同时伸了过来,玛丽低着头并未留意,当她从包里拿出手枪时,触须已经蒙上了她的面部,突如其来的惊吓让玛丽的手枪掉落在地,她赶紧用手拨开了脸上的触须,然而触须又再次伸了过来,玛丽赶紧低下头避开了触须,拾起地上的手枪;然而手枪并未下保险,玛丽的左手又被触须紧紧缠绕,她只能把右手的枪往左手递去,用左手打开保险;而此时刚才的触须已经找到了目标,慢慢地缠上了她的脖子,玛丽已然顾不了这么多,手忙脚乱地打开了保险,却在这一刻,她被触须绑着脖子整个提了起来!
“咳……咳……”玛丽嘴中蹦出短促的低吟,从坐在地上的姿态被触须提起来的她并没有马上调整好姿势,脚还没来得及站稳,整个人的受力点都在颈部,疼得她一下子无法缓过呼吸。
随着触须的不断拉扯,玛丽从坐着变成半蹲,然后站着,直到双脚踮地至离开地面,她还没惊吓里回过神,呼吸还没来得及调整好,整个人又被提了起来;扑腾的双脚够不着地面,恐惧感和窒息感一并涌上来,柔弱的少女差点就昏迷过去,玛丽感觉自己的手脚越发沉重,仿佛灌了铅一般,她缓缓地放下了举着枪的右手。
肉球从底部裂开,里面伸出一条粗壮的触须,前端带着一个小孔,挂着透明的黏液朝着麦克身去。
玛丽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从自己记事起,母亲带着她走过的每一寸土地,给她看过的画册的每一页,到她合上双眼的那一刻;父亲带着她的丛林冒险,告诉她每一种植物的名称,每一种动物的习性,以及世界上她所没见过的种种事物;和汉斯一同出现的麦克,他保护自己的每个瞬间,自己和他度过的数个日日夜夜;走马灯似的闪过玛丽的脑海,而这一刻她似乎了却了所有的牵挂,却惟独放不下眼前的男子。
晶莹的泪水淌出玛丽的眼眶,而那渐渐暗淡的眼神又逐渐出现了神采;少女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剧痛让她的意识进一步恢复清醒,然而强烈的缺氧让她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她把所有的力气聚集在右手,幸运的是刚才沙漠之鹰并没有因为她一时间的松懈而掉落,然而手持近4斤重的手枪对于一个少女来依旧显得太过吃力,且不说是一个四肢瘫软的少女,但玛丽这一刻似乎爆发出所有对于拯救下眼前男子的渴望,单手缓缓地把枪聚过了头顶,对准了前方的目标。
玛丽从未觉得自己有做过如此消耗体力的事情,仅仅是把枪举起来就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刚才还在扑腾的双脚已经垂悬在那里,让人觉得她的半个身子都变得毫无生气。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起来,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少女就因为缺氧而将近休克,模糊间她看到触须上的小口伸出了一根针刺,几乎抵住了麦克的太阳穴。
嘭!
强大的后坐力让少女的右手几乎脱臼,随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