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信号,接收器负责筛选和接收信号;我们的大脑就如同信号接收器一般,接受着来自那团黑影发出的信号,也就是精神冲击;为什么你父亲感受到了精神冲击而作为继承他的基因的你却没有感受到,反而是我这个和你父亲毫无关联的人感受到了呢,考虑到人脑的构造并不以性别来划分,也就是说我们的脑子其实在构造上都是差不多的,那么对我来说如此强烈的信号你却连半点动静都没感觉到这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么?”
“你的意思是……”玛丽似乎并不擅长推理,麦克的话把她给绕了进去。
“我的意思就是,精神冲击必定是什么生物刻意而为的,不是自然现象;精神冲击作为一种信号,被那个东西刻意调整后,变得只能被特定人接收;所以在精神冲击产生时,只有那个被筛选出来的特定接收者才能感受到这种信号。”麦克压低了声调:“它的目标,是我!”
吓!玛丽倒吸一口凉气;麦克的话对她而言太过震撼,虽然玛丽生活在偏僻的卢克镇,但从小为她灌输思想的母亲却是一个知识和见闻都相当渊博的学者,在唯物主义论调的科学教导下,玛丽对于超自然力量自然是嗤之以鼻的;然而麦克说描述的事物似乎超过当今科学观所能包容的范畴了,让她觉得难以用对待事实的态度去接受这样的推断。
“你确定你没有在开玩笑?”玛丽说道:“也许迷失森林诡异的磁场才是你幻觉的根源也说不定呢?”
“除了不适和难受外,我不相信区区磁场还能在我脑海里显露出这么多形象的场景;这样的场面具体到我能用语言去详细描述,如果是幻觉的话,那根本无法解释为何我和你父亲所看到的场景会一模一样并且如此具体。”麦克神情凝重:“精神冲击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畴,它的存在极其不合理,这或许让我们难以去确认它内容的真实性,但它确确实实存在,并且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历历在目的场景,让我仿佛身临其境。”
接不上话的玛丽只能保持沉默,少女低着头似乎也在思考着麦克所描述的情况;人就是如此,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怀疑,就像你宁可相信一道自己毫无头绪的微积分算式的正确性,也不愿相信那条算式是由自己只有小学文化的父亲亲手解出来的。
“或许,这根本不是来自于地球的生物。”麦克继续说道:“它产生的各种现象已经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了,那么为什么不尝试换着另一个角度去想:或许我们原本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东西,这超出我们理解范畴的东西或许是从宇宙的某一个角落过来的也说不定呢?”
“你是说外星生物么?我觉得你的科幻小说似乎看得太多了。”
“拜托,这只是一个猜想;在我看来,既然想不通,与其把自己困在一个思维的死胡同里,不如索性抛开规则的束缚,纯粹用幻想去解答自己脑内的疑问,何必要给自己找如此多的负担呢?”麦克摊开双手:“再者,待我们看到那个东西的真容时,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么?”
“‘那东西’?你确定那不是只存在在你幻想里的虚构事物?”玛丽表示不能苟同:“你连它的存在与否都无法确定,即便真的有这样的东西,你是要如何在茫茫森林中去找一个连位置都不知道的目标呢?”
“连通感。”麦克指着自己的脑袋:“在精神冲击出现时,我的思维会和那个东西连接在一起,如果再次出现那个山洞时,我会仔细去感知它的具体位置;即便无法确定,那种‘被呼唤感’也会指引着我慢慢找到该去的方向;我说了,它的目标是我,它一直都在诱惑着我,在我来到它跟前之前,我想它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玛丽用沉默去默许的麦克的行为,既然已经决定让这个男人拿主意了,也许就不应该过多地去干涉他,玛丽如是想。
“对不起,玛丽。”突如其来的道歉打断了玛丽的思考。
“嗯?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
“我不确定带着你走到这里是对是错。”麦克低下头:“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你父亲的日记,最后他终于受不了精神冲击的折磨,闯入了深林深处而生死未卜,我们也许就是在走他曾经走过的老路。”
“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玛丽似乎看透了麦克的想法:“这一行也是我自己决定的,失去了父母的我,每天过得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我的这几年的生活,没有一刻能比得上现在更有意义,更让我振奋;那就是追寻父亲的脚步;所以,我还要感谢你,麦克,是你让我能鼓起勇气一路走到这里,即便我葬身在这片森林里,我也死而无憾了。”
“我可不喜欢听这样的玩笑话。”
“这不是玩笑。”玛丽说道:“我已经做好的离去的觉悟,只要能看见我父亲的踪影,那么我便不留什么遗憾了;但对于你,麦克,我希望你还是能够安安全全地回去,并且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还真是倔强啊……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