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唯一和唯一,只是我们。
唯一,是我们。孤独,是我们。仅存的我们的种族,是我们。
带着悲痛和愤怒,猛然撞击。我们始自地平线。始自那个拥抱,逃离的我们。
逃向狂暴。
逃向孤独。
我们……我们……
是孤独的。我们是最后的幸存者。
现在出生的我们不会记得大灾难之前的光阴。我们世界将被遗忘。
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有人会受到惩罚。
我们将惩罚他们。
我们?
我。
我将惩罚他们。
同时我将带来所谓的我们。
***
卡斯顿、凯尔和马克走进一条狭窄的街道,两旁是高耸的破败建筑。黑夜里那些没了窗户的窗口就像是掉了眼珠的眼窝那样。
屋顶探出一把步枪。一发子弹呼啸而下,射到卡尔的腿上。红色液体喷溅在地上。卡斯顿和德鲁马匆忙在一辆生了锈的豪车框架背后寻找掩护。
“又是这条腿!”凯尔呻吟着,乖乖的弯下了伤痕斑斑的膝盖,向队友的位置爬去。
“你把那叫做致命一击吗,列兵贝利?”上士贝顿在公共频道中咆哮着。
“抱歉,长官。”贝利从屋顶上回复。步枪再次开火,差了凯尔有一米远。卡斯顿跟踪枪击方向,发现步枪的枪口消失在屋顶的边缘。他的显示器透过混凝土追踪到了贝利的重甲轮廓。
“标记,锁定。”卡斯顿嘴角露出微笑。“抱歉,贝利。”
“干得漂亮,列兵凯奇,”上士贝顿说道。一挺步枪咔哒地响着。“请尽情站起来接受我的祝贺吧。”
“活见鬼啊,凯奇。”凯尔说着,终于赶上了他们。“这是今天的第十四杀了。给我们剩下的人留点儿吧。”
在他身后,马克转过身去,他的表情被隐藏在面罩背后。
他们已经到来两天了。卡斯顿本以为马克会把他颠狂的脾气汇报给上级,但那一刻始终未到来。卡斯顿也从最开始的窘境中恢复过来。他们从昨天开始进行了一系列实战演习,而他几乎每一次都名列前茅。
杀死那只王虫后,他得到了救赎。他终于在面对敌人后予以还击。在那长廊里发生的事不过是偶然;而他将不再犹豫,不再脆弱。宇宙间充斥着敌人和人类的叛徒,而他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员,他受命清除他们。
生命这才有意义。
“长官,我不明白。”凯尔说道。“这个星球到处都是异虫,为什么我们要假装在追捕叛军呢?”
“因为它们是野生的列兵。”叛军临时指挥官贝顿回答。“它们固然凶恶,但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不能算是真正的挑战。”
“那这是?”凯尔说着,瞥向掩护体的边缘处——
上士的子弹正中他的面板,凯尔倒了下去。上士背对着太阳。卡斯顿什么都看不到。
“噢。”凯尔在地下呻吟着。“被业余叛军杀了,丢人丢大了这回。”
“说谁是业余啊!”沃伦还在他藏身的狙击手掩体下,声音从频道中传来。“你怎么敢!”
“好吧。”汉娜说道。“我们是铁铮铮的叛军精英,谢谢。”
“这才像话。”沃伦接着道。“我们不刮胡子,不洗澡。我们‘解放’平民安置点的方式是,一把火烧了它们。”
“这是战事宣传丑化的叛军形象。”汉娜道。“然而事实上,我们是拥有合法爱国情怀的、流离失所的、需要安置的人——”
“刚刚扫描了一遍,”达克斯打断了对话。留在后方的他忙着架设和调试基础系统,无线电静电让他原本就呆板单调的声音显得愈发无精打采。“一切正常。”
“别听上去那么失望嘛,列兵。”上士贝顿说道。
“入伍的新兵被招募管洗过脑后,说话就这种口气。”汉娜说道。
“那么我们其实是幸运的了,他有个马上要上法庭的高智商战争狂列兵帮他说话。”
“既然要我扮演叛军那怎么也得演的逼真点啊。”汉娜快乐地说。
“那你的脏话还不够多。”沃伦说道。
“打住。”凯尔说。“如果我是判军的话,我得说脏话、点火烧东西、然后不能洗澡?那我进错队伍了。”
“他们还不会允许你娶你自己的亲妹妹。”沃伦说道。
“真是无法无天的叛军啊!”